张望,见只有他们,才小声道:“人家煤老板,财大气粗着呢!说是这儿风水不好,建国前是坟场,冤魂不散,人家宝贝儿子被冤魂缠绕,所以病着……说拆就拆。”不待徐璐反应,他又八卦道:“要我说啊,那俩孩子本就是傻的,就是吃仙丹也好不了!”
徐老爷子忙问:“是那个姓季的煤老板吗?”其实已经可以肯定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这都啥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害得整个富人区怨声载道……嘿嘿,不过吧,对咱们老百姓也有好处,这不,改成公共场所谁都能进去了不是?”
徐璐低头,让眼泪打在衣襟上,小声道:“他不迷信,他压根就不信。”还有,我们的孩子也不傻。
“咳,谁知道呢?以前多好个人,满县城都说他好,后来老婆死了,孩子傻了,他也跟着走火入魔了,建庙修路,初一十五还上山……外头人都叫他季疯子呢。”
徐璐实在想象不出来,季云喜那么不信鬼神的正经人,会吃斋念佛?不是疯了是什么。
“那他现在哪儿?”
“咳,谁知道啊,自从闺女离婚后,把他也接走了吧。去年正月里去上坟的时候已经病得不成样子了,我远远的看过一眼……”
“什么女儿离婚?”徐璐连嘴唇都是颤抖的。
师傅是个中年男人,八卦的火苗早就熊熊燃烧了,“就是他小闺女啊,大女儿听说继母死后就闹翻了,出国了不怎么来往,只有小女儿还在本地,不过可惜不学好,小小年纪就学人家混社会,喝酒打架坐牢,听说还吸坏东西呢……嫁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原来,进荷变成这样了啊……
徐璐心痛不已。春花姐,林家一家子包括她,曾寄予厚望的小人Jing,也变成了千千万万坏孩子中的一个。
不行!她必须回去!
司机来了兴致,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放瓜,徐璐却没有吃的心情,下了车就往他们曾去的“吉祥街”去,走路也才十分钟,可那儿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破旧的“老相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富丽堂皇的酒店。
计程车司机一听他们要去连安乡李家村,摇摇头就走了。
徐璐好容易逮到个好说话的,“那地儿太远了,路又难走,要去也行,得加钱。”
徐璐诧异道:“我们以前开车也才二十分钟,不算远啊。”
司机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小姑娘口气不小啊,那么陡的山路,你二十分钟就能进去?”
直到真进山了,徐璐才明白他没夸张。原先被季云喜挖至能容两车并行的道路,在年复一年的山体滑坡后,已经被阻断大半了。有的地方还没他没挖时宽,都二十多年了,乡里水泥路柏油路都普及了,只有这儿还是凹凸不平的土路。
徐璐有千言万语,却什么都不想问,也不敢问了。
“这里以前是个糖厂,规模数一数二的,可惜了。”
徐璐看着进芳战文赖以生存的地方,不论严寒酷暑季云喜都奋战在生产第一线的地方……只剩残垣断壁。
门口那片空地,以前她经常站在那儿等季云喜下班,然后两个人一起去接进荷小茹,或者去县医院产检。男人常怪她怎么不进他办公室去坐,她笑着说就想呼吸新鲜空气,其实是不好意思进去。
厂里绝大多数都年轻人,会借着喝水上厕所的机会来偷看她,就算站门口也有人来套近乎,小赵就是这样的家伙。屁颠屁颠搬个人高的皮沙发出来,“姐快坐,别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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