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挺多,但陪伴了季冬桐十岁至十四岁四年时光,这点残存着温暖的念想也终于用的差不多了。几个月之前季冬桐把最后一点治外伤的纱布、药粉搬回床底下,把那串钥匙放进诊所里,然后关上了诊所的门,算是彻底和这Cao.蛋的生活孤军奋战了。但东西就剩下了这么些,数都数的清,季冬桐前几天额头上开了个口子往外直淌血都没舍得贴一片纱布,现在倒是毫不吝啬把东西大半都用在了陆锋身上。
都说久病成医,那季冬桐也算半个外科大夫了。他知道布料是不干净的,陆锋伤口又大,赶忙把临时紧急止血的衣服布料扯了,不要钱似的往上倒消毒水。伤口被这么一刺激又渗血,陆锋眉头一拧,季冬桐四稳八平的手也跟着抖,嘴里乱七八糟哄孩子的话又上来了。
他这些哄人的话不但不适宜,而且实在糟糕——不过我们也不能过于苛求他,从小到大又有谁这么哄过他呢?不过是学邻居家哄小孩的话现卖罢了!
消毒完,针没法缝,伤药来凑。什么云南白药金疮药瓶瓶罐罐膏膏粉粉都往上涂,把伤口严严实实都盖住了,又拿了雪白干净的纱布细细缠好,这么一通下来直贯心口到小腹的伤口算弄好了,陆锋的腰全藏在纱布底下。
陆锋也是身体底子硬,这样的伤口没缝针被三脚猫功夫一处理居然脸色也好了大半,只是还发烧。季冬桐看他像是舒服了点,就是手上纱布全用完了也好似没什么可惜的,又去翻箱倒柜的找白酒给他擦脸、擦胳膊物理降温。白酒季冬桐是没有的,但季军有,而且就放在他和夏美那屋的床边,渴了就当水喝一口。
季冬桐就像狼崽子,他亲爹不是人,他也从来没怕过他亲爹。但是目前反抗不过,只能受着,所以也不去主动触霉头。然而这回却不得不了,他把季军的白酒用的干干净净,连陆锋的脚掌心都擦了酒,满屋子的酒Jing味,夹杂着药粉的味道,竟也八九不离十地混成了一股医院里头的味道似的。陆锋给这专业的味道的熏陶下,又被季冬桐在干裂的嘴唇上点了shi水,终于松了浓黑的眉头沉沉睡去。季冬桐看了,心下也松了口气,把酒瓶拎了往外走。
他是打算把空了的东西原样放回去的,季军喝上头了也不知道自己床边的酒瓶是满的还是空的。然而他似乎天生点儿背,抱着两瓶空酒瓶没到人房门口就正好撞上了季军。
夏美到地方的时候季军已经把金首饰原原本本的送到了赌桌上,别人的手里头。她疯了一样扑上去和季军拼命,然后被赌场的保安一脚一个一块儿踢了出来。季军输了钱正是晦气的时候,夏美又来闹,他回手就是一个耳光,直接把发福得有百八十斤重量的女人打坐在地上。夏美看他眼神好像要杀人,也骇了一骇,这一停顿季军就大步往前走远了,她看不见对方的眼神,心里的怒气又复发上来,也有了拼命的胆气,迈着两条粗腿骂骂咧咧地往前赶他。
这么一路进了家门,夏美刚只来得及对着季军的背影大骂一声——“你不是人!”满腔的怒火提到喉咙就要吐出去,横空一个人从楼上直直飞下来,正好撞在夏美脚边的水泥地上。那具没长开的身体抽搐似的蠕动两下,楼上又飞下来两个空酒瓶,一个正中季冬桐的后心,一个碎在夏美旁边的墙壁上,破碎的玻璃渣子糊了她一脸。
夏美出了一脸的血,在浑浑噩噩柴米油盐的日子里一拎,才恍惚间记起自己当年到底是怎么嫁给季军的。刚刚还沸腾的怒火好像一下子被泼了一桶冰渣子,还没烧出个噼啪响就冒出了丝丝寒气。楼上季军已经转了过来,眼睛里头不似人的光,夏美害怕起来,居然对脚边趴着的季冬桐也有了唇亡齿寒心心相惜之感。拿脚踢了踢他,结结巴巴地问,“你还好吧?”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