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晏深吸了一口,说:“真香。”
“笃笃笃笃笃。”
倒酒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沈容晏拿起谢嘉承给他斟好的酒,抿了口,忽然睁大眼睛:“甜的?”
谢嘉承却平静地说:“嗯,特地要的。”
沈容晏想起之前自己在参观谢嘉承住处的时候看见的红酒架,那上面可全是正宗的红酒、没有果酒的,对方特地要果酒,是担心自己喝不了吗?
谢嘉承特地来,又是夜宵又是酒的,到底是来干嘛的?
然而他并没有开口问谢嘉承。
有些事情,先开口的人就落下风了。
沈容晏兀自笑了笑,专心地管自己喝酒吃东西,真别说,这家日料真不错,薄切的刺身很新鲜,入口醇厚鲜香,豚rou芦笋卷的豚rou配着清酒格外鲜美,芦笋清新多汁,相当时令,还有一道焗牛油果,沈容晏刚开始还没看出来这是什么,只是尝了一口,发现有牛油果独特的味道,因为是焗的,入口即化,清新之中还伴随着rou的味道。
果然还是谢嘉承会享受。
室内安静,并无人说话,只听见二人喝酒动筷和咀嚼的声音。
就这样,两人默默地相对吃了一会儿,沈容晏酒杯已经见底了,他伸手去拿酒,打算给自己再斟半杯。
“听说罪犯已经找到了?”
沈容晏倒酒的动作一顿,随即一边倒酒,一边笑道:“瞒不过你。”
他今天傍晚的时候打电话给谢嘉徽的,说明天早上,他们傅家、谢家一起去钟家,把这件事说清楚。
当然了,谢嘉徽肯定会把这件事告诉谢嘉承的,这在沈容晏的意料之中。
他端起酒杯,对面的谢嘉承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今天我小叔给我打的电话,说人找到了,是个非本地人,混混。因为警察局没有立案,所以也不方便进局子里审,就找了个私人地方审。”沈容晏说着,抿了一口酒,眼带笑意,“你猜,他招供说是谁指使的?”
谢嘉承的表情显然很紧张,黑眸紧紧地盯着他,那不是疑惑和渴望答案,是等着沈容晏捅破那层双方心知肚明的窗户纸。
“他说是一个叫傅思冉的人,哈哈哈哈。”
沈容晏笑出声,临了,又把酒杯送到嘴边,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谢嘉承的表情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变化,那张俊美的脸上甚至比方才更严峻,他依旧盯着他:“然后呢?”
如果只得到这些,不可能约在明天解决这件事。
沈容晏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慢斯条理地拿过酒瓶子,给谢嘉承那已经见底的酒杯倒得满满的:
“来,想听答案,先自罚三杯。”
谢嘉承与他对视,可他目光坚定,唇畔的笑意还在,却冷冷的,带着疏离,甚至冷漠,只要有点情商的人,都知道傅思冉这是在威胁他。
此时的傅思冉,那张漂亮的脸上,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是深险的城府和聪明人的锋芒。
即使心志坚定如谢嘉承,也不得不承认那锋芒锐利不可阻挡。
他看着傅思冉,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又如是自斟自饮两杯。
最后,他把一滴不剩的酒杯放在自己面前,道:
“可以说了吗?”
沈容晏忽的笑了起来,双手手臂交叠靠在桌上,微微探出一点身子:“海量啊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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