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算太熟练,却也样样皆料理稳当了。
转日上午,蒋际鸿果然送了一箱书过来。
贺云樱顺势给他引见了一下萧熠:“师兄,这是我店里新请的伙计柏衡,帮着抄书和算账。旁的都做不来,说话也不太利落,以后有书只管送到这边来。”
没想到蒋际鸿听了这名字居然一怔:“是表字徽之吗,淮州人氏?”
贺云樱大为意外,一时间都不知道萧熠是与蒋际鸿串通了,还是有什么旁的布置,只好含糊应了:“是。”
只见蒋际鸿主动揖礼,又惊又喜:“柏兄,久仰!”
转头又跟贺云樱解释:“先前书院里有一位齐先生,现在已经回去淮阳豫章书院了。齐先生提过,他多年前在淮州白石书院里见过一位沉默寡言却聪明绝顶的少年,姓柏名衡,彼时刚好右手受伤,但左手书写颜体赵体皆佳。后来齐先生与那位柏小哥通信多年,还在他元服时赠字徽之。”
贺云樱立刻想起萧熠提过,他十三岁时与父亲一同回过淮州祭祖,当时因为与堂兄萧烈去驯野马而受伤,他伤了右手,萧烈磕了额角,后来被父亲好一顿重罚。
“蒋,蒋,蒋兄,客——客气。”萧熠勉力回了一句。
蒋际鸿这才明白贺云樱所说的“说话不利落”是什么意思,当然大为意外,随即也有些不好意思:“咳,久仰柏兄高才,如今——咳,如今能在此相见,也是缘分。对了,先前听齐先生提过,柏兄年少时便棋艺Jing湛,小弟亦好棋道,改日得空可以手谈两局。”
贺云樱此时便知道蒋际鸿不是跟萧熠串通的了,主要是很难想象经过上次天音寺对局,蒋际鸿还想主动与萧熠对弈。
当然,萧熠倒是乐意的:“好。”
“好了,咱们先走罢。”不知为什么,贺云樱比萧熠自己更害怕他这个身份被人发现,本来蒋际鸿也跟萧熠打过不少次交道,这多说难免多纰漏,直接开口岔开,“俞师兄和聂师姐还等着咱们呢。”
蒋际鸿笑道:“难得师妹请客,他们多等一刻也无妨。对了,柏兄要不要一起去?反正也是师妹你将来书斋里的干将,也不怕多一双筷子吧?”
这随口一句,萧熠唇角却不由勾了勾——原来今日贺云樱是与书院许多人一起吃饭,并不是只有蒋际鸿。
“我,我,我——书——整理……”好像说得十分费力,萧熠索性比划了一下。
贺云樱心里再度翻白眼,为什么萧熠演的这么像真的!
蒋际鸿当然不会多想,只觉得柏衡虽有聪明,可惜是个结巴,仕途教书皆不行,那既然在贺云樱铺子里谋了个生计,初来乍到当然要勤勉些。
“那柏兄忙罢,我们先走了。”
又是“我们”。
萧熠终究难免心头生刺,面上却是微笑的:“好,改,改,改天,棋。”
贺云樱差点不厚道地笑出来,又在蒋际鸿看不见的角度瞪了萧熠一眼,才与蒋际鸿一同离去,前往百味斋与约定好的书院同窗一起用饭。
这原是约定好的,主要感谢几位师兄师姐在她开书斋的事情上都榜了忙,书卷画轴都帮着搜罗了一些。另外贺云樱也要在接下来做诗会茶会的事情上请他们再帮忙,所以这顿饭便格外丰盛,也吃得更久。
只是待用饭完毕,贺云樱回家之前,想了想,还是从百味斋打包了几份小菜。
毕竟家中餐饭简单,她虽然对安叔与几个兰都很好,但平日饭菜还是有些差别。而安叔给萧熠送过去的,当然是与他们自己一样,怎么也不会想到要比着自家小姐的例子。
这样算一算,萧熠这个“外室”确实是过得有点寒酸。
而让贺云樱更无语的,则是当她将这些小菜带给萧熠,他居然很惊喜:“多谢东家。”
贺云樱一时真的是哭笑不得,觉得好像亏待了萧熠——情深情浅放在一边,她以前在蘅园的锦衣玉食,确实是并不输给王侯内眷,甚至皇宫内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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