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熠抿了抿唇,重新抬起头望向贺云樱:“云樱,我——”
一语未终,温香满怀。
萧熠一霎之间全然呆住,眨了眨眼,双手也颤了颤,才慢慢地合拢,抱住扑进他怀里的贺云樱。
“我——”他已经彻底忘了自己刚才原本想说什么,本能顺着发出一半的声音续了一个字,喉头却一哽,鼻端也在发酸。
“大混蛋。”
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埋头在他肩颈之间,仍旧呜呜咽咽哭着骂他。
“大笨蛋。”
“自作聪明。”
“大混蛋。”
许是她骂人的话实在不够丰富,第四句上就重复了。
可那里头的埋怨,责怪,并深深隐藏其中的心疼,与她滚烫的眼泪交织在一处,像是一道光落在萧熠身上,于今世,于前生,皆将他从无边黑暗之中带出来。
“是。我确实是。”他点头应着,唇边有止不住的笑意,眼底心头,又掠过数不清的酸楚。
更多的当然是铺天盖地的欢喜,如春风如雨露,更如天地之间充盈灿烂的温暖阳光,萧熠抱着贺云樱的手越发紧了,他勉力紧咬牙关,不让自己这堂堂七尺男儿也哭哭啼啼的。
可他。
没完全忍住。
所以当贺云樱终于抬起头来的时候,一时竟愣了:“你居然也会哭!”
虽然还是勉力控制在眼眶内,但这已经冒出来的泪水是到底没办法倒回去的。
但萧熠到了这时候还能计较什么呢?
她这样美好,勇敢,前世给了他那样多的爱。
而今生的她,终究还是给了他机会。
他双手搂着贺云樱,索性认真点头:“为了你。会哭。什么都会。”
看着他这样认认真真地说不要脸的话,已经止了眼泪的贺云樱忽然有些后悔了。
他不就是说起了前世政事失败之后的结局么,自己为什么就忽然又心疼又委屈呢。
明明说好了十年外室,结果他这才十来天,她就在他怀里了。
“云樱,你在蘅园头一日起,咱们都是在一处的。”
萧熠居然又看出她的心思了,直接一句挑明。
前世那十年时光里,除了萧熠在外办差或偶尔有事留在王府,又或是到寺中连日法事之外,他与她,始终都是同床共枕的。
蘅园里也不分什么正院偏院,因为根本没旁人,不过就是他们偶尔会在冬日赏雪,夏日乘凉,换一处轩馆住几日。
“最多,”随后他又带着一点点谨小慎微低了头,“等你愿意时,再给我名分就是了。”
贺云樱再次气结,虽然她眼睛里已经有了她自己看不到也留意不到的笑意,但心里还是感觉自己又输了。
但转念再想一想,既然都说了是养外室,那只当成白日里抄书的伙计不就亏了么?
若真的找了个素不相识的秀才,肯定就随便塞在铺子后院的厢房里,或是多发些月钱叫人家自己安排食宿,哪会像萧熠这样让她凡事费心。
既然都费了心,还是要受用美人才是!
“你就会说这种没用的话!”她到底没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在他怀里坐得理所当然,“既然你是我的外室,名分的事情是当然是由我决定了。你只要乖乖听话,守本分就是了。”
萧熠手里搂着她,眼睛里薄唇边,全是满满的笑意。
但与先前那种闲庭信步,却相信天下皆在掌握的淡然并不相同。或说,应该是相反的,他看着怀里的贺云樱,分明像是天下已经在怀中,满是欢喜。
他虽然听到了贺云樱的话,但点头的时候却笑容全不减损:“全凭东家做主。”
有道是扬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眼前之人的笑脸这样英俊。
贺云樱最终没再打一下,只是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乖。”
月朗风清,秋意渐寒。
贺云樱最终在左院足足停留了一个多时辰,才拿着萧熠抄好的书准备回去了。
萧熠当然要送她到门口,然而二人刚到院子里,便听隔壁传来几个兰的说笑声:“……还是窦公子更俊!”
随后是铃兰:“可我觉得小姐跟蒋公子说话更多。”
安叔赶紧过来拦着:“不许背后议论小姐婚事。”
婚事?
贺云樱这才知道,原来不只是萧熠和义母霍宁玉在意,连家里的几个丫头也都惦记着这件事。
“爹你不是也说,小姐应该早点定下婚事么。”剑兰与安叔的父女关系很亲近,说话也跟安叔一样直接,“其实要我说,还不如看看柏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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