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棠道,“回老家去。”
江彤小心翼翼的问:“那我这蛊,怎么办呀?”
“除了你爷爷,没人能救你。”
江彤整个噎住。
叶玉棠看着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心头莫名不忍。
说到这,江余氓真的是那种舍得孩子套得狼的人物,是个英雄,还是个狠角。
所以她才将半个笛谱给谢琎,这孩子有点小机灵,还有是江余氓心定的好孙女婿,但求江余氓能舍他一个面子,对自己孙女稍稍心软那么一下。
不过这事,也和她关系不大。
具体来说,这整个太乙镇上,这江湖里接下来的事,说起来也和她不大相干。哪怕从前那般,自己也尚且自身难保;换作如今,又能如何呢?
她问谢琎:“你能照顾好江彤吗?”
谢琎点点头。
远处论剑台上,独逻消高声大气的喊道:“裴雪娇对法正,裴雪娇胜!”
叶玉棠掉转头。
谢琎大声问道:“你回去做什么?”
她略一思索,胡诌道,“回乡嫁人去。”
这样听起来比较靠谱,也比较急迫。
谢琎耷拉脑袋,“过后的论剑,不看了?”
“不看了。反正也没我份,有什么好看的。”
“你不看我拿长生吗?”
“没兴趣。”
“郁姑娘……”
“有屁快放。”
“我上哪儿找你去啊?”
“有缘再会吧。还有啊——”
谢琎眼睛一亮,“哎。”
“武曲没了就是没了。换了谁,总被人惦记着,也怪累的。”
“……嗯。”
叶玉棠抱了抱拳,“山高水远。”
远处,独逻消大声喊道:“裴雪娇对江中光,裴雪娇胜!”紧跟着又是一句,“下一场,裴雪娇对谢琎!谢琎呢?”
这一声喊,连谢琎都听到了。
他背着江彤,沿着巷道一路小跑,跑到雪洲客栈桥上,应了一声,“来了,我在这!”
独逻消吭哧一笑,“哟,这一个,还带小媳妇的?
众人一阵哄笑声中,谢琎将江彤交给中月等一干师兄师姐们照料。思及明日过后便要启程返回雪邦,金蚕蛊亦无灵丹妙药可以医治,徒惹担忧无益,便没向众人提及金蚕蛊之事,只说自己与江彤顽皮,滚落山路受了伤,需好生将养。
多嘱咐了几句,被赶上论剑台。
他接下来的两场对手,都远不及他,故他也没手软,速战速决结束了两场比试。
只剩与泰拳手最后一场对决。
谢琎下了论剑台,抹把汗,往那条巷子看去,却哪里还有郁姑娘的影子?
·
叶玉棠本打算将谈枭一块儿带走,叫他寻不到,干着急。故而在雪洲客栈寻戒房中的茶斗下头,留了张纸条。
上头写着:想要谈枭?先上少室山来找我打一架。
后头想了想,将那纸条撕碎,换作谈枭搁在茶斗旁。
她想,他既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又不欠她叶玉棠的,何故如此捉弄于人?思来想去,只觉得无趣,干脆就这么作罢,拍拍屁股走人。
出门先找了间郁家时常换取银两的钱庄,以玉梨膏的贴身之物作为信物,以支取了二十文钱为由,顺带给她家人留了几个字,上头写“女儿不孝,厌倦俗世羁绊,于今日出世远游,有缘再续亲缘,请家人勿念”之类的话。
想来也觉得俗气,可惜她实在没什么文采。若是这种时候,能有类似长孙茂这样的人在旁,还能叫他代为执笔。
这种时候反倒有点子想念他来。
出了钱庄,想找家当铺将那杖子当了换点银子,朝奉拿在手头看了看,说换不了。
问为什么。朝奉说,你看,这杖身的宝石莲花下头,有一行字。
问是什么字。朝奉说他也不知,兴许是gui兹、粟特文之类的字。具体写了什么,就不知道了,也正是不知写的是什么,故也不敢收,怕是官制亦或国教法宝,同唐刀、皇家丹物一般,皆不可私自买卖,怕惹麻烦。
临出门前,朝奉劝她,若实在缺钱,胆子大,可找个铁器铺将这玩意给炼了,宝石拆下来,还能卖不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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