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换了个问法,“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江映道,“姐姐,你还记得,侠义二字如何写么。哪怕一介蝼蚁,也都不是你可用以制衡的筹码,否则与草菅人命有何异?姐夫的事,你且不要心急,我再想办法……父亲和我都在想办法。”
“来不及了……”江凝一声哽咽之后,突然笑了起来,道,“人命无分贵重。她不算得你什么人,你姐夫却是我和彤儿的命。弟弟既铁了心要做君子,今日,这个小人由我来做,如何?”
话音一落,兵刃“铮”地出鞘。
一剑破空疾刺,江凝心知他功夫在自己之上,出手毫不手软。
江映却似乎并未闪躲。
衣料撕裂,皮rou破开。
江凝猛地收手,痛心大叫“你为何不躲?”
江彤哇地啼哭出声。
萍月猛地站起身来,几步疾走,似乎乱了阵脚。
江映低声说道:“姐姐杀我!我怎么敢躲?”
兵刃坠落在地,江凝哭笑皆不成,“好,好得很!我的好父亲,我的好弟弟!”她揩去自己脸上的泪,又替江彤拭去脸上泪痕,道,“彤儿,娘亲有办法,娘亲自有办法。”
而后将弯身将女儿抱起,疾步走出院落。
江映追上去,拽住她衣袖。
江凝一掌拍开,“走开!”
江映本就受了伤,故作吃痛之声,想像小时候那样,假借伤势来骗的姐姐回心转意。
这次江凝却置若罔闻。
眼见姐姐走到门口,他一声大吼:“拦人!”
门旁一左一右飞出两道黑影,陡挡在江凝身前。
江凝搂住江彤,倏地下腰,堪堪弯身避过两道黑影追截。
弯身飞出数尺,旋即以极快的速度回过腰来,一回身,自下而上击出剑柄与剑鞘,前者击中一人下颌,后者击中另一人胯部。
两人吃痛,一愣神间,江凝已跃上屋脊,不见了踪迹。
如此紧要关头,乍一见惊鸿庄主出招,叶玉棠竟忍不住心头大赞:好!好高妙的身法!
一时间竟忘了替这起子人着急。
江映狠狠捶了捶门框,不当心撕裂肩头伤口,疼的弓起背来。
薛掌事携着药囊,急急赶来,就地替他清洗伤口,敷上金疮药。
江映额上虚汗直冒,咬牙偏过头来,和萍月视线相接。
萍月赤着脚,站在天井那头的回廊上,远远望着江映。
江映于是又故作轻松,笑着训斥道,“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回房间去睡觉。”
萍月点点头,赤着脚,乖乖回到房间里。
她抱着膝,坐在床边,也不知在想写些什么。
过了阵,又赤着脚,一路小跑到院门口,见江映与薛掌事仍在门口低声谈话。
江映觉察到,回头来厉声呵斥:“又出来做什么?”
萍月倚着廊柱,轻声问,“映哥哥,剑南道中了瘟疫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呀?”
江映略一思索,道,“你是问蛇人?”
萍月点头。
与江映视线一接,薛掌事道,“似乎脏器损毁,口不能言,偏好生食,难咽熟食。数十日后,皮肤皴裂,眼珠漆黑,昼伏夜出,行动敏捷。”
江映侧过头,“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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