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茂道,“这三人之中,我只需能赢一人,是否就不算输?”
她道,“若我没料错,正是如此。”
他道,“谁最容易赢?”
她想想,道,“韦天赐。他轻功是不错,镖法尚可,刀法却平平。他若拉开距离四尺往上,你便也不必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有点诧异:“我也跟着躲?”
她点点头,“他跑,你也跑,反向跑出四尺,始终拖他八尺。八尺以外,他的镖不论劲力、准头皆不好,他只好往你来靠。若他来攻,四尺反击,比的就是谁耐性足。”
他略一思索,道,“明白。”
她道,“若是遇上祁慎,是相反的道理。她外功不济,剑法亦平平,你切不可叫她跑出四尺以外,否则你必挨她一下子。好在调运真气需耗时,若你趁这机会去追上去,她运力不足,哪怕就此一记袖里藏花,倒也不碍事;倘若她运力之时,背部灵台、悬枢受你一棍,那她恐怕就不好受了。但你最好别碰上祁慎……”
长孙茂道,“为何?”
她道,“祁道长,那可是终南山顶上一抹皎洁月光。你若伤了她,下了论剑台来,在座不知多少人来揍你。”
正说着话,七七八八少年侠客迎面走来,手里俱携着香烛十二件。看样子,是要往灵官殿去祭拜七暇星官,顺便同祁道长搭搭话。毕竟这位祁道长心里,也只剩下六十元辰与七暇星官了。
若说她与祁慎能有点子什么共同话题,对仇欢恨其不争勉强算得一件。
可每每她挖苦仇欢时,说得祁慎明明心头也极为爽快,却要惺惺作态的骂她一句,“师侄,休得对师姐无理。”此道人不过虚长她一岁,却总以师叔自居。叶玉棠见着她,便直呼其道名祁慎,连“道长”也懒得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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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论长孙茂对上祁慎,亦或是韦阁主爱子,她都有把握能赢得轻轻松松。他二人本可以直到论剑最后那一日,在这二人之中择一人一战即可,却没料到卫小侯爷这幺蛾子赢了裴慧之后,突然指名道姓,要与长孙茂一战。
这一战倘或胜了,长孙茂哪怕入了四甲之战,明日要对上的,却是寻戒师傅。
但若明日第一场便败下阵来,他便三年无缘终南论剑。
叶玉棠立在他身侧,万众瞩目之下,心头竟有些不安。
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我凭一己之愿如此豪赌,是否害了他?
第二个念头则是:若他父亲兄弟知晓他习武之路遭此重挫,是否会逼他离山从俗,入仕为官?
所以在长孙茂问她,“棠儿,要我去吗?”
她按捺着没说话。
卫小侯爷得意大笑起来,负刀高声宣战,“怎么,长孙公子,既有志向来终南论剑位列三甲,怎么先怕了我了。”
长孙茂难得也耐住性子,没应。
卫小侯爷见他沉默不应,以为他怂了,气焰又高涨几分,“那日尺雪论剑之时,不是挺得意的吗?”
台下一众人听见“尺雪论剑”,以为他仰赖这种旁门左道出风头,不由都笑了起来。
叶玉棠问,“师弟,你想赢他吗?”
他道,“想。”
她接着问,“好,那我问你。这几日比武看下来,你觉得如何能赢他?”
长孙茂道,“洞庭刀,打三尺六寸。”
叶玉棠道,“你今日若能凭一己之力赢过他,师姐必叫你明日赢过寻戒;若不能赢他,咱们心服口服,三年后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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