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最不愿的就是见原主的熟人,特别是这种一看就不好糊弄的。但是周思甜显然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
“小铮,你陪张叔叔走一趟吧,我去准备晚饭。”周思甜不等李铮反对,已经转身进了家门。
李铮……
李铮强自镇定,抬头对张炳坤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张叔叔,我们走吧。”
张炳坤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向着清河镇墓地方向走去。
因为刚下葬不久,李父的墓前还放着鲜花以及酒杯,只是鲜花已经谢了,酒杯里的酒也蒸发干了。
“扑通”,看到墓碑的一刹那,张炳坤没等李铮说话,就已经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膝盖和石板相撞,发出清晰的碰撞声。
“李哥,我对不住你……”
原来张炳坤与李父的渊源颇深,张炳坤是跑黑船的,走的就是深市、珠海、香江这条线,前些年严打的时候,他晚上跑黑船的时候被海警发现,弃船跳海,是李父救了他。李父为了帮他,挪用了生产队物资,虽然只是两捆纱布的事,但还是因此被杨胜抓住痛脚,引咎辞掉了生产队队长的职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嫂子也在船上,否则我打死不会开那趟船。”令人讽刺的是,李父救了张炳坤,而李母却是跟着张炳坤的船离开了清河镇,去了香江。
知道这件事后,张炳坤就再也没有登过李家的门,直到听到李父去世的消息。
“张叔叔,节哀。”从周思甜口中可以听出,李母本就不是个安于柴米油盐的人,她和李父没有一点共同语言,她的离开是迟早的事。
张炳坤祭拜完李父后没有去李家吃饭,他给李铮塞了一大笔钱,李铮数了数竟有三四千,饶是在香江,这也是许多人小半年的工资了。
李铮摇头苦笑,现在倒是路线、路费全齐了。难道是老天爷也在暗示他?将这个荒谬的想法压下。周思甜已经高三了,她成绩很好,自己不能这么自私。
即使如此,前往香江的念头已然在李铮心头种下,只待时机一成熟便会立刻生根发芽。
这一日,正好是周末,昨天晚上李铮熬夜写出了一篇关于“但诺丁药物制造催化剂”的论文。但诺丁是现今国际上控制血压的常规药,仅在欧洲和北美大陆一处,其每年的销售额就近50亿美元,且供不应求。
制约其供应的便是生产能力的不足,但诺丁其主要成分是动物肝脏中提取的一种化合物结晶,往往几十斤动物肝脏只能提取几十克结晶,转化率极其底下。
而李铮论文里所提及的催化剂,能将提高动物肝脏中结晶的提取率提高30%-50%不等,也就是说同等原材料,同等生产条件下,使用催化剂后,但诺丁的产量能提高30%-50%,转换成销售额便是近20亿美元,这足够使任何一家制药大鳄疯狂。
李铮写完后,将信纸小心地叠了起来,放进信封贴好邮票,压在枕头底下,这就是他的原始资本了。
不过,他睡一天的美梦很快就被打破了。
李朝阳咋咋呼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不多时,李铮只感觉一双冰冷的手伸进了他的被窝。
李铮猛地睁眼。
“嗨,李铮,早上好。”李朝阳笑得一脸无辜。
好……好你妹!实验狗也是有脾气的!
起床,刷牙,洗脸,李铮浑身弥漫着低气压,而李朝阳似乎毫无所觉,使劲在李铮耳边说着大官回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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