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走在狭窄chaoshi的小巷里,四周Yin森死寂,只有黑暗如影随形,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着,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很久很久以后,她终于看到朦胧亮光,身后却突然扑出一个黑影,将她压倒在地,双手掐住她脖子。
她难以呼吸,拼命挣扎。
那双手死死掐着她不放,尖利的指甲刺破皮肤,浸着浓得化不开的恨意,肺部氧气所剩无几,快要窒息时,她用尽全力,手掌猛地朝前打去。
清脆的“啪”一声,震耳欲聋,曲鸢惊醒过来,轻抚着颈间,仍心有余悸,急促喘息,冷汗涔涔。
渐渐清晰的视野中——
男人立在沙发边,微弯着腰,白皙如玉的侧脸上印着一个巴掌印,尤其是中间三根红痕,根根分明。
曲鸢重新合上了眼。
嗯。
她打的。
第4章 取悦她 怎么,你还打算谋害亲夫?……
打人不打脸,何况打的还是心气倨傲的徐墨凛。
那一巴掌是在梦境里凭着求生本能打出去的,用了全部力气,打得他的脸都偏了过去,曲鸢的手心还在隐隐生疼着,梦的余惧已消失无踪,侵占她思绪的,是他脸上清晰的巴掌印。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病房里温度急剧下降,如同置身覆雪荒野,有着难以预知的危险,曲鸢准备装睡到底,可那森寒目光紧锁着她,一瞬不移,明显不肯轻易放过她。
一场梦几乎耗尽心神,曲鸢酝酿了一会儿,发现哭不出眼泪,她只好捂着脸,软声啜泣:“老公,我刚刚做噩梦了,有个黑影扑过来掐我脖子,他力气特别大,我怎么都挣不开……”
男人安安静静的,不给她半点回应。
独角戏难演,曲鸢睁开眼,心疼地伸出手去摸他的脸:“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你的。”
不过,我想打你,很久了。
徐墨凛站起身,躲开了她的手,避之如洪水猛兽。
曲鸢收回停在半空的手,微哽着自责道:“怎么会这样呢,一定很疼吧?真的对不起,都怪我,我太害怕了。”
“老公,”她又想到什么,杏眸微红,梨涡浅浅,“就算你不记得我了,但你潜意识里还是关心我的。”
她嗓音里悄悄地释放出些许欢喜:“你知道我在做噩梦,所以特地过来守着我……”
话音未落,不知是不是错觉,曲鸢听到一声轻轻的嗤笑,她抬头看去,男人桃花眼骤冷,居高扫视而下,眉间尽是嘲色:“别自作多情,你吵到我睡觉了。”
他说完,转身回到病床上,重新闭目养神。
曲鸢心平气和地默念三千遍:他有病他有病他有病。
她用手背探了探额头的温度,进洗手间洗脸,擦掉身上的汗,换上浅绿长裙,刚补好妆,洗手台边的手机一震,她解锁屏幕。
甄湘:“你把徐墨凛的尺寸发我一下。”
曲鸢先前将徐墨凛留下的衣物全剪掉了,考虑到他出院后可能会回家住,她未雨绸缪,让甄湘去联系定制服装的工作室,加急赶做几套衣服。
曲鸢认真回想了想,记忆里没有徐墨凛的尺寸数据,而且他看起来比半个月前清减了不少,她轻手轻脚走到客厅,在行李箱里找了条腰带,当做软尺,趁他进入熟睡,她快速地量了裤长和袖长,腰围不好量暂时跳过,最后,腰带来到他的肩部。
定制衬衫一般会使用后肩宽的数据,条件有限,前肩宽也勉强能用,曲鸢边在手机记录,边留意他有没有醒来。
她的注意力再次被巴掌印吸引,脸长得美,即使被打也不显出一丝狼狈,眉骨高,轮廓深邃,睫毛长而卷翘,在眼下印着稠密的清影,反而有种憔悴美。
曲鸢凑过去,盯着他那颗不知何时出现的泪痣,陷入了沉思,命理学说,长这种泪痣的人,今生今世注定会为情所困,为爱而苦。【注】
能让徐墨凛受尽情爱折磨的人是谁?
曲鸢红唇微弯,压下心底莫名翻涌的情绪。
反正不会是她。
温热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曲鸢毫无防备地撞入一双幽沉黑眸,她愣了下,紧接着,听到他淡淡轻嘲道:“怎么,你还打算谋害亲夫?”
曲鸢低头一看,原本搭在他肩上的腰带滑落,软软缠在他颈间,她正要收回腰带,猝不及防,一滴泪从眼眶蹦出,直直地坠入他眼里,碎开,沿着眼角流出,漫过泪痣。
看起来,就像是他在哭。
美人流泪,我见犹怜。
曲鸢默默欣赏着,以指腹轻拭去泪痕,再次迎上他的视线,难掩惊喜道:“你终于愿意承认你是我老公了?”
徐墨凛冷冷地别过脸。
门边,过来送急需审批文件的高尚进退两难,从他的角度,看到的是夫妻亲热画面,然而当曲鸢察觉他的存在,“羞赧”地直身退开,他顶着压力缓步走进去,跃入眼中的,赫然是徐墨凛脸上还未消褪的巴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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