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鸢越来越看不懂他了,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和以前的自己一样被灌迷魂汤了?
她见招拆招:“既然是明天要穿,那我明早再送去公司给你吧。”
说完, 曲鸢挂断了通话,随手调成飞行模式,然后去换了身轻便的家居服。
甄湘站在料理台前切番茄,全靠自由发挥, 切出来的番茄块奇形怪状, 汁水横流, 她捏了块塞进嘴里,顿时皱成了苦瓜脸, 妈呀好酸!
曲鸢进来厨房,看到甄湘已经把食材都准备好了, 她系好围裙,照着从徐墨凛那儿学来的方法, 有模有样地Cao作起来, 等油热倒入搅匀的鸡蛋ye,香气四溢,稍微定型,加入番茄块翻炒, 放适量的糖,大火收汁,装盘,番茄炒蛋就算做好了。
甄湘叹为观止,忍不住为她鼓起了掌。
曲鸢又做了一道青椒牛rou,甄湘自觉地摆碗筷,舀饭,准备大快朵颐,然而,当吃到第一口番茄炒蛋,她就像被人掐住脖子似的,难以下咽,但还是很捧场地吞下去了。
“不好吃?”曲鸢看她表情似乎很痛苦,也夹了块番茄吃,酸味瞬间袭击了味蕾,她皱起鼻尖,抽了两张纸巾,吐到上面:“怎么会这么酸?”
她明明按照徐墨凛的给糖量放的。
有生以来亲自下厨做的第一道菜番茄炒蛋阵亡了,青椒牛rou同样没好到哪里去,rou过于柴,青椒还未完全熟透,看来做菜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甄湘憋着笑点了外卖,算是对付了晚餐。
饭后,两人各坐沙发一端,或忙着写方案,或戴着耳机听音乐,九点半,甄湘监督她吃了药,看她眼皮倦倦,呵欠连连:“你明天还要上班,早点洗澡睡觉吧。”
“嗯。”曲鸢坚持听完最后一首曲子,起身回主卧了。
她泡了柑橘Jing油浴,吹干头发,躺到床上,住酒店时,甄湘夜里睡得沉,没发现她连着两夜失眠,现在换了新环境,更是睡不着了。
曲鸢心里清楚失眠的原因,她正在尝试着一点点地戒掉名为“徐墨凛”的瘾,哪怕过程很艰难,像钝钝的刀片在剜着心尖,这是蜕变必经的过程。
睡意堆积,恍惚间,她感觉到床边塌陷,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颀长身影,男人居高临下,眼神冷淡地看着她:“曲鸢,你想过和我离婚的后果吗?”
她当然想过,重获自由,从此以后,只为自己活。
“这场婚姻本就是商业利益的结合,一旦离婚,兴阳集团和曲氏地产的合作项目就会终止,失去集团的支持,曲氏地产将会面临各大公司的鲸吞蚕食,分崩离析,甚至不复存在。”
她求之不得。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真的要离婚?”
她重重点头。
“如你所愿。”他拿起桌上的离婚协议书,龙飞凤舞地签下名字,薄唇吐出无情的话,“想坐徐太太位置的大有人在,不是非你不可。”
他完全失了风度,眼梢勾出刻薄的笑:“倒是你,离了婚,恐怕很难再找第二春,谁会要徐墨凛不要的女人?”
谁稀罕?
“请徐总搞清楚一件事,是我先不要你的。”
曲鸢反唇相讥,伸手去接离婚协议书,却接了个空,她深深呼出一口气,原来是在做梦。
难得做了个好梦。
痛快签字离婚,顺带冷嘲热讽一番,这才像徐墨凛的行事作风。
曲鸢翻来覆去,清醒到天亮,没惊动旁边睡得正香的甄湘,她轻手轻脚下床,洗漱完,化了妆掩盖倦容,将徐墨凛的衬衫装入纸袋,拎着出门去公司。
时间还早,shi地公园的湖面,雾气弥漫,一群大爷大妈们在湖边空地晨练,曲鸢停下来买了豆浆、茶叶蛋和流沙包,坐在树桩样式的石椅上,边吃边欣赏他们的舞姿。
在“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的激昂乐声中,在人间烟火的包裹中,她的心安静而平和。
等爸爸退休了,会不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曲鸢唇角微翘,默默地记下舞蹈动作,等爸爸以后放假回家,她可以教他跳,可跳舞是妈妈的心结,他不一定会学。
爸爸爱她,也爱妈妈,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她们母女中间,扮演非常重要的调和角色。
她不想让他左右为难,还是算了。
曲鸢吃完早餐,进入shi地公园的地铁口,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来到公司,她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立在落地窗前的男人偏头看来,眸底隐隐闪过笑意:“早,徐太太。”
尽管她有意提前到,还是被他守株待兔了。
曲鸢没看他,不露声色地把纸袋放到桌面,语气透出界限分明的疏离:“你的衬衫。”
徐墨凛彻夜未眠,七点出头就等在办公室了,他走过来:“吃早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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