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凛怎么可能会哭?
没想到竟是真的哭了。
还哭出泪痣,得哭了多少回?
曲鸢对着他眼角的淡红色泪痣,怜惜地亲了又亲:“对不起啊,老公。”
徐墨凛又一次吻住她,彼此的嘴唇如同磁铁的南北极,有着天然的吸引力,怎么都分不开。
曲鸢边回应着他,边分心去想某些细节,出院后,他特别缺觉,白天在树下睡,傍晚在游泳池边睡,一天至少睡16个小时,比猪都能睡。
肯定是在照顾生病的她时,寝食难安,没睡过好觉,本来夜里是从不开灯睡觉的,后来为了迁就她,硬生生变成了他的习惯,抽烟也是那会儿学会的吧,毕竟心理压力太大了。
长久以来的为什么和他一起抱着睡,就不会失眠、做噩梦,不会准时在5点14分醒来的疑问也得到了解答,即使她失去记忆,但身体的记忆还记得他,还在依赖着他,甚至违背她的所谓理智,去亲近他。
难为徐先生了,催眠之后,她的记忆停留在他婚后因误会冷落她的两个月,并延长成两年,全然忘记了他们后面有多甜蜜,一门心思想着和他离婚,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为了符合她认知里的渣男形象,他只能把对她的爱和在意深藏心底,故意装出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连“你就算是脱光睡在我旁边,我都对你提不起半分性致”这种违心话都说了出来。
表面是把她推开、推远,实际上是想尽办法把她留下来。
从最开始甄湘费尽三寸不烂之舌怂恿她骗财骗色,到后来外公寿宴前夜,他做噩梦抱着她说“别离开我”,她怀疑他有了婚外情,试图找他出轨证据,分走他一半家产。
甄湘可谓是不留余力。
“老公,”鉴于他出神入化的演技,曲鸢合理怀疑,“你做噩梦,也是假的?”
“不是。”徐墨凛换了个能让她躺得更舒服的姿势,“我无法面面俱到,既然噩梦暴露了我的真实一面,我索性将计就计,让甄湘去引导你。”
“因为,”他轻轻地笑了下,“我没有出轨,也不可能出轨,你是永远找不到证据的,所以只能留在我身边。”
“那场怀孕乌龙,”曲鸢若有所思,“是你态度骤变的重要转折点。”
提起怀孕,她难免想起了在车祸中流掉的那个孩子,不禁悲从中来,要是他还活着,现在已经差不多一岁了。
怪不得她会梦见有个小男孩来找她玩,还答应他,会等他回来。
曲鸢轻抚小腹,无声地问,宝宝,你还会回来找妈妈的,对吧?
徐墨凛握住了她的手,滑入她指间,声音透着几分落寞:“你流产后,伤了身体的根本,需要很长时间来调理,借着怀孕的误会,一来是顺理成章地让你去看医生,中药治月经不调,另外一瓶白色药片有助于缓解你的Jing神抑郁和焦虑。”
曲鸢心想,难怪她总觉得对梅医生有种说不清的天然好感,原来生病期间是梅医生在帮她调养,他们母子俩联手合作,治愈她的身体和心理。
“二来,我想趁机改变在你心里的恶劣形象,修补我们的关系,梅溪光确认你的Jing神状态渐趋稳定,就建议我可以着手进行了。之前也跟你说过,我主动申请调去榆城,主要是想换个新环境,为了和你重新开始。”
曲鸢“嗯”了声。
“徐太太,我很害怕。”徐墨凛贴紧了她,仿佛要将她揉入骨血,薄唇覆在她耳边,“害怕你不会再爱上我,要是你爱上了别的男人,我该怎么办?”
曲鸢听得鼻尖微酸,笃定道:“我不会的,我只爱你。”
“嗯,我知道。”他重重地亲她耳根,含在唇齿间,“在小公鸡村,我竭尽所能地对你好,你有所感化,但心里始终有个结解不开,紧闭心门,无法对我坦诚相待,你想玩弄我感情的初衷从未改变,于是我就故意安排你看到了我电脑里的离婚补偿协议。”
“等等。”曲鸢忍不住打断他,“你是故意的?”
“不然呢?”徐墨凛笑着反问。
“地震那次,我被吊灯砸到,头部受伤,顺势‘恢复’了记忆,向你解释清楚当初的误会,让你相信我们是两情相悦,”他若有似无地叹息,“我以为我能哄好你,可你的反应远远出乎我意料,甚至闹到了离婚的地步。”
曲鸢轻哼道:“后面还不是被你追回来了。”
为了救她受伤住院,每晚守在楼下当望妻石,还卑微地问她是否愿意给他一次重新追求她的机会,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会感受不到他的真心和付出?
“我想可能是天意,”徐墨凛说,“我们还未向对方坦白心意,就仓促走进了婚姻,借着这个机会,我觉得是该把恋爱的过程补回给你了。”
“承蒙上苍眷顾,我们放下过往,毫无芥蒂地重新在一起。就在我以为我们会这样一直幸福美满地生活下去时……”酸涩汹涌而来,他略作停顿。
曲鸢轻抚他的短发,软声接道:“那张平安夜的雪地亲吻照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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