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悠闲地接过来,打开信封,展开一看,顿时冷笑一声。
苗姑:“娘娘?”
“我说怎么回事,之前一个个计划都失败了,原来那老三与郑氏关系不一般……”太皇太后咬了咬牙,“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勾搭上了,亏我儿还说,那老三可以用来对付郑氏……”
苗姑大惊失色:“竟然这样?那之前,之前秦王遇刺,明明是太后手下的人干的,这么大的事,秦王都不疑她?”
“谁知道呢。”太皇太后眯了眯眼,“说不定他们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不一般……那老三至今未娶,倒是我们疏忽了。”
……
“你做的?”
郑嘉禾怀里抱着白团儿,坐在榻上,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白团儿的毛发。她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薛敬,面色平静无波。
她手底下养了一批人,专门做些见不得人的暗事。从前她是太子妃的时候,帮过先帝坐稳储君之位,她是皇后的时候,帮过她坐稳后位,如今她是太后,她依然用这些人,查她想知道的事,杀她想杀的人。
薛敬从她还是太子妃的时候就跟着她,虽然是后来她当上皇后才成为她的心腹的,但也是跟了很久了。
杨昪遇刺一事,郑嘉禾第一时间就怀疑到了薛敬身上。
因为当初如果她决定动手,会用到的就是薛敬。
杨昪的描述,也跟薛敬会有的做法吻合。
此时薛敬笔直地跪在地上,一丝狡辩都没有,直接承认了:“是奴做的。”
郑嘉禾不理解:“为什么擅自动手?”
薛敬道:“因为奴不想看见您错失良机。”
“你又怎知我心中计划?”郑嘉禾道,“我留他有用。”
薛敬抬眼看她。
身为宦官,他是没有资格直视自己的主子的,在平时,他也谨守规矩,从不冒犯。
但这会儿,他抬着头,黑漆漆的眸子直直地望向郑嘉禾,让她怔了一下。
薛敬很快又垂下眼:“娘娘,奴怕您一时心软,受私情左右。”
“私情?”郑嘉禾笑了,“你不过是在东宫时才跟着我的,几个月前先帝驾崩不久,你能知道我什么私情?”
薛敬余光瞥一眼郑嘉禾膝上的白团儿,道:“奴知道了雪球的来历。”
雪球,秦王殿下在太后年幼时相送。如今的白团儿,也不过是雪球的替代品。
其实知道雪球来历的人不多,连先帝都不知道,只知道是郑嘉禾从小养着的狗,而不知道是哪来的。
薛敬道:“有一次,娘娘与琉璃姑娘说话,提到雪球,奴就知道了。”
郑嘉禾想了一下。
是不是有过这样的场景,她记不清。但这不重要。薛敬阳奉Yin违,偷偷背着她做事,已经称得上背叛。
郑嘉禾一边挠着白团儿的下巴,看着它舒服地闭上眼睛,一边问薛敬:“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你?”
薛敬一时未答。
太后娘娘走到今天,手上不可能是干净的。对敌人,她向来手段残忍,从不留情。对自己人,她又极尽护短,他们这些奴婢,在太后身边,其实是过得极好的。
可他做的事又称得上背叛。
薛敬觉得他可能要死了。
但他默了片刻,又道:“还有一事,奴要向娘娘坦白。”
郑嘉禾:“什么?”
薛敬:“上个月娘娘生辰,第二日,娘娘曾问奴婢,秦王殿下有没有什么异常。奴婢说并未发现,但其实,秦王殿下是在娘娘的房中发现了一封信,那封信,讲了秦王南下回京的事。秦王殿下看到那封信,脸色并不是很好。”
郑嘉禾回想起当初在生辰当晚被杨昪掳到王府的事,一时了然:“我早就让你去把那封信销毁,但你没有,你留着了。”
薛敬道:“是。奴以为秦王殿下看到那封信,就会与您闹翻,您便能下定决心,做到之前犹疑的事。”
郑嘉禾笑了起来,白团儿扭过头,圆溜溜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薛敬低下头:“奴的话说完了,但凭太后娘娘处置。”
白团儿没看出来什么,又在郑嘉禾身上待得腻了,挣扎着想要跳走。
郑嘉禾撒开手让白团儿跑开,她斜靠着身后的隐囊,目光从上到下,来来回回地打量薛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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