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商量的,最终大毛媳妇看人家到底是没闹出什么热闹来,婚期定在了下半年农闲,这是杨梅最后从于婆婆的嘴里听到的。
其实杨梅很想问问于婆婆,是不是已经答应把她家借给大毛结婚用了,可这话实在不符合她一个七岁孩子的身份,想了想,还是没问,纸包不住火,早晚这事王兰英得知道,这是王兰英该Cao心的问题。
日子如水一般的无声流淌。齐昌兰也再没当着杨梅的面提房子的事,仿佛之前在老人面前的争吵只是一个错觉,来看望老太太的频率倒是勤了,关系又变得日益和谐起来。
春耕生产,指的是水田里种早稻,旱地里种棉花,这段日子大家伙儿都很忙,有时候连杨梅都会下地帮忙。比如种棉花的时候放种子啊、掩土啊、还有浇水,以及新苗长出来之后间苗,都是能够帮得上忙的。
干一天活还给记三分的工分,一个工分相当于五分钱,一天下来,累得背弓腰驮,可以为家里收获一角五分钱,当然也不仅仅是一角五分钱的事,还与家里分粮分油挂勾。
不知道为什么,杨梅竟然非常的享受那种劳作的氛围。只有体会到那种累,才能感觉到她还作为一个人活着。可见日子过得有多空虚了。
等田地全部都种上庄稼,高强度的劳动告一段落,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月了。
于婆婆的腿恢复得很好,现在不靠拐杖都能走几步了,不过还是不能做什么事。而分田到户的政策已经落实下来,只等收获早稻之后就开始分。
每家每户的人口花名册已经递交到村部,听说按人头分,每人一亩水田一亩旱地。只是轮到杨梅家里时,村干部们产生了一点分歧。以杨传明为首的一派自然是认定四口人,于婆婆、杨老倌、杨珍秀和杨梅,可另一派则认为杨珍秀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算不得一个人头了。
这让杨梅也有些好奇,那个被说成疯了的‘妈妈’到底现在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关心着这个问题的不仅仅只有杨梅,齐昌兰和杨传明也在嘀咕。
“你说珍秀到底是疯到哪里去了?还能回来吗?”齐昌兰边整理着衣物,边跟丈夫说着,“要是回不来分不了田地可有些吃亏。”
“不管怎样,田地都是要分给她的。”杨传明说得斩钉截铁。
齐昌兰使有些不喜了,“你也别跟其他的人硬杠着,听说村委会要重新选人了,不然到时候把你给落下。”
“妇道人家真是短见识!马上就要单干了,村会计当着还有什么好处?哪里及两亩好田好地来得实在。”杨传明白了齐昌兰一眼。
集体出工时,他当这个会计不用下田下地都有满工分,算工分的时候还能偷偷给自家加塞一点,多少也是个帮补,而且大毛能当上大队的拖拉机手,那也是他活动的结果。
可往后单干了,那都是自家的田地自己当家做主,谁还稀罕什么工分?自然是多田地收入多。谁家不是想着法的多报人头多收田地?九队的汪老头家,大孙子还在儿媳妇肚子里揣着呢,还天天去大队部吵着要记上一个人头。杨珍秀那么大一个活人怎么就不让分了?
虽然现在人是跑没影儿了,可也死不见尸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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