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身子骨不大好了,只能躺在床上用上等药材吊些时日,她迟迟不肯咽下这口气的原因,大家都知道,老太太想等着谢沛抒,她最疼爱的幺孙来。
谢父让谢丰快马加鞭去找谢沛抒了,听闻消息的谢沛抒放下手上一切事务就与叶从容往回赶。
等到谢沛抒来,谢老太太眼睛其实已经浑浊的看不清东西了,她耳朵也不好使,口齿也不清晰,但她还是认出了孙儿,让孙儿走近了摸了摸她小孙儿的脸,她小孙儿自小没了娘,她怕谢老爷照顾不好他,是她将孙儿日夜看顾长大的,这个小孙儿就像她小儿子一样,是她心头上最不能割的rou。是以,她不忍心小孙儿去入赘叶家,和她隔着千山万水,是以,她让门房拦下了叶从容的十三封信。
然而,谢沛抒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儿大不由娘,何况她只是个祖母,两个人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
“抒儿……不要恨……祖母……”谢老太太昏昏沉沉之中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祖母糊涂了,是祖母将我养大,我只爱您,哪里有恨。”
“三少爷,三少nainai。这是太nainai留给你们的。她怕你们会因为这事日后生了嫌隙,太nainai还清醒的时候,就嘱咐我哪一日她不行了,这些专门留给你们。” 谢老太太最信任的丫鬟兰馨捧出两个小黑盒子来给两人,谢沛抒打开看了,却是叶从容几年前寄的十三封信,这些信被保存的甚是完好,都没被拆开过,他几乎有些失态地打开了最上面的第十三封,才晓得,这些年,是自己辜负了叶从容。
但叶从容看了之后,倒也没有生气。这许多年过去了,追究这些毫无意义,谢沛抒对她是不是真心,她已然知道答案。她撂下盒子,走到谢老太太病榻前,握住谢老太太的手:“nainai,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不会放在心上,您也不要再牵挂这事了,再告诉您一个消息。” 叶从容压低了声音,让老太太的手摸上她的肚子,老太太的脸立刻眉眼舒展。
谢沛抒握着谢老太太的另一只手,也说:“祖母,您看我跟从容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感情这种事,唯有磨砺过才更真挚。”
“好……好……你不怨祖母就好。”
“nainai还要给我看孩子呢,nainai不要说话,好好养着。”叶从容压下想哭的感觉,还面带笑意的对谢老太太说话。
“好孩子。”谢老太太含着笑摸了摸叶从容的脸,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谢沛抒,慢慢闭上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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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从容的第十三封信:
卿卿:
今日是你我分别两年整,也是我满二十周岁生辰之日。
写这封信前,我前思后想了好几天,且不说为别的,就是为了我爱慕你这段情有个结尾也应该再写最后一封信给你。
靖谦昨日送了我几副画像,虽然现下流行西洋画,送工笔画像这种礼略有些过时了,但我很是心喜。
我还没同你说过,我未婚夫靖谦是个很好的人,长相白净、眉目温软,应当是我喜欢的少年郎,想必天长地久我也会倾心于他。
我长这么大,除了靖谦谁也没给我画过像,你知道的,我这一手画虽被先生夸奖过,但物什的灵韵我画的总是欠缺,刚好你那时在我想着你能给我画幅像裱挂起来,奈何你总说很忙。
我这大概是最后一次给你写信,我那前十二封信不知你看了没,如果看了又不知会作何感想,作为女孩子,我实在不够矜持了些,但往后我既与靖谦成亲,便该一心一意,不能再想七想八。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哥哥和嫂嫂走了,我二十岁也是“老姑娘”了,我也不能再很任性了。我要照顾老爹,抚育糖糖,去做生意。给你写信的时间也不常有,也不必再有,下次再见不知何年何月何日,但我追求你不成再见到你总是二十万分的抹不开面子,以后也就尽量避着你,望你也不要介意。
想来我那前十二封信照你的性子已然或撕或烧或扔了个干净,这也全都在情理之中。希望你不要恼怒于我,无论如何我不是那样小气喜欢报复的人,叶家与谢家的生意会一直照旧如常,我们再见亦希望是能坐下喝茶的朋友。
我那时年少,贪图卿卿你的好相貌,所以干出不少荒唐事,惹你生气。我现在也想清楚卿卿你喜欢的是于小姐那样知书达理、楚楚动人的女子,我天性如此,到底是变不成你喜欢的那般模样,感情这事强求不来我该看清楚了。
卿卿这个私下里的称谓,也适时该被封存了。且请放心,我对你自此后除了公事也再无他意。婚期定在两月后初十,倘若你有心,贺礼到了便可,人不必再来。
最后,祝君安。
叶从容
七月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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