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快到年节了。概因为短时间内,南方战场军队同友军的协同作战大大挫伤了敌军的势力,短时间内,国内局势倒也风平浪静。
快到年节,泾北军虽然底层士兵没有办法回家,但也有家人就在附近的,携家带口来军队探望的。人一多,后厨忙,叶从容就忙,叶从容忙起来,便顾不太上叶煦和谢沛抒。
而这日,好不容易轮了一天休息,叶从容竟是动也不想动,躺在床上,一边受着叶糖糖的按摩,一边看谢沛抒围着炉火给他烤红薯。不工作的谢沛抒此时只穿了白色的衬衣,下面穿了他制服的军裤坐在炉火旁,神色严谨地翻着几个红薯。
叶从容眯着眼看谢沛抒,谢沛抒年纪微长,眉眼竟是越发地清俊,他肤色白,晒不黑,身材修长,不壮硕也不单薄,年方才二十岁,正介于男孩与男人微妙转变之际,风华正茂,很是灼眼。叶从容向来喜欢这样的,她心里痒痒,表面装作昏昏欲睡,暗地里却不知道瞧了多少眼谢沛抒。
“姑姑,糖糖捏的有没有靖谦叔叔好?”叶糖糖捏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凑近了叶从容,明明声音极小,落在叶从容耳朵里却声如惊雷。
“糖糖真不错,糖糖真厉害。”叶从容偷瞄了一眼谢沛抒,也不知道谢沛抒听没听见,但她忽然又觉得就是听见了也没有什么所谓,于是,她夸赞了一番叶煦,又使唤叶煦帮她端过窗边晒的南瓜子来。
待叶煦出去,叶从容瞧了一会儿谢沛抒没什么反应,大概是刚刚翻动红薯的声响盖过了叶煦的声音,她躺平了,仰望着房顶,又蓦地想起陈靖谦,往常时日里,她最喜欢从背后去搂陈靖谦,靖谦温柔又羞涩,无论日常还是情事上总是任她施为。她活泼时,来了兴致便想欺压一番她的小郎君,她病了便喜欢拱在陈靖谦的怀里求安慰,她想着同他过一辈子的,过几年再生养个孩子,她唱黑脸,陈靖谦唱白脸,一家人和和乐乐。
说起来,人的感情向来奇怪,她未成婚时,也曾偷偷因谢沛抒的冷漠落了一帕子的泪。却在婚后,从不提起谢沛抒的名,她像从未识过那个人似的,更多的是去逗弄叶父、陈靖谦和糖糖。
日军的飞机轰炸过渭南,等她和糖糖回家吃饭的叶父和陈靖谦都,可是哭不会有用,这乱世,谁也顾不得谁,她还年轻,叶煦还年幼,叶家总要有人延续下去。
“叶从容,烤好了,快过来。”谢沛抒的声音打断了叶从容的胡思乱想。
“不想下床,我就不能在这里吃吗?”叶从容团在被子里,她是真的一动都不想动,纵使红薯的香气已然十分诱人。
“不行,你要是不想下来,那就等你实在饿了再吃。”谢沛抒边说,边那一张包中药的油纸垫着,慢条斯理地剥开了红薯的外皮。
“谢沛抒,你怎么能这样不近人情!”还未等叶从容说话,门外谢沛渊的声音就传进来了。
“二哥,你怎么来了。”谢沛渊来,叶从容倒也不怕冷了,“唰地”一下从被子里弹出来,速度倒是比兔子还快。
谢沛渊来到房中,放下怀中抱着一碗南瓜子的叶煦,又脱下军帽,笑道:“倒也没什么大事,是沈少帅回来了,今天我想请沛抒跟你和糖糖,再去我那里吃个饭。”
“二哥是沈少帅的副官,你的事,二哥是走了沈少帅的关系。”谢沛抒补充道。
“那可真的要好好感谢一下,这样,我再去炒几个菜。”
“不必了,不必了。从容,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的事,便是沛抒的事,沛抒的事也是我的事,不必客气。今日你休息,饭,我从会宾楼订了,等到晚上,你再去跟沈少帅道个谢,敬他一杯,沈少帅不是那样爱俗礼的人。”
“那感情谢谢二哥了,等日后用得我,恩有重报。”叶从容笑了笑,学着江湖客,拱了拱手,叶煦也学她,逗得谢沛渊哈哈大笑。
“这样,便约好了。今晚,沛抒带着从容和糖糖早些去,我们吃顿饭,也提前吃年饭了。我还有事,晚上见!”谢沛渊捏了捏叶煦的脸,又塞给叶煦一把糖,最后谢沛抒送他出了门,也不知道谢沛渊嘱咐了谢沛抒什么,谢沛抒回来就抱起尚趿拉着鞋子的叶从容,抱她到炉火旁的椅子上,又低身红着耳朵尖给她穿好鞋,自此,叶从容对谢沛渊的佩服又上了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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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夜里,叶从容三人到谢沛渊处,发现要宴请的客人却是比她们早到了。
等叶从容坐下,发现圆桌正中间同样坐了个军装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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