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旦过了那种新鲜期,大部分人都会淡下来。
尤其在他们圈子里一个人直接翻出公路,最后只找到一点残骸时,几乎所有人都不玩了——他们都怕了。
怕下一个躺在那的,就是自己。
只有季远,他整整坚持了三年。
每逢假期回来,他不是去攀岩,就是去滑雪,偶尔深夜还会开着跑车或机车出去,跑到无人的盘山公路,飙上几圈再回去。
万幸的是,玩这么疯,这人的命却硬得很,一点伤都没受。
大家劝了几次,见没事就不劝了。
可到第四年,这人突然就不玩了,只是培养出了集邮的习惯。
机车和跑车,不论价钱,只要喜欢的都会收。
跑车就停在几个车库里,而机车,则在酒吧的地下室。
方鸣之戴着头盔,恨不得穿越回一个小时前,拍死那个快口答应的自己。
这都什么时候了?
大冬天的,骑着机车兜风,兜哪门子的风。
他紧紧攥着季远的皮衣,迎着快把他刮跑的风,开口:
“远子,远子,回去吧!”
风呛了他一大口。
方鸣之咳了起来,可他发现,前面的人非但没减速,反而一卷油门,又加速起来。
哈雷机车被季远开得险些要飞起来。
方灵魂也险些要飞起来,他承认,年纪越大,他越怕死。
风呼呼地刮着脸,引擎声在耳边咆哮,他又开口:“远,远子,咱回去吧!”
季远充耳不闻。
方铭之暗暗咬牙,心想,这年头真稀奇,丑的还在怕死,帅的却偏偏想寻死。
想着,他梗着脖子喊了出来:“远子,你再不减速,我尿你身上你可别怪我!”
季远一刹油门,哈雷唰得飞出去,沿着车道旋了出去,方铭之下意识“啊啊啊啊啊”叫了起来:“老子妞还没泡够呢!”
话还没完,自己摔到了一片草地上。
茂盛的小草托着他,他一点没受伤,旁边靠着一块山壁。
机车躺在地上,引擎还在嗡嗡响,季远就这样生死不知地躺在机车边,方铭之屁滚尿流地跑过去,一看,季远眼睛睁着,看着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下意识拍了他一下,半晌,像感觉可笑,坐了下来。
“哎,怎么做到的?刚才那一摔,我觉着你特意让我软着陆了。是强大的计算能力,还是……”他问。
“熟能生巧。”
季远坐起了身,伸手将头盔拿下。
他耙了耙头发,起身,打开机车盖,从里面拿出一瓶香槟、两只郁金香型香槟杯,方鸣之眼睛一亮,赶紧坐起来:
“靠,有酒!不过…你放这,也不怕突然起火,爆炸?”
方鸣之问,他探头过去,却见机车盖内的厢舱内,有两个长形箱孔,正好能嵌入一个酒瓶和两只酒杯。
季远起开香槟,递过来:
“爆了就爆了。”
方鸣之被他吓了一跳,转过头,却见这人面色如常,像是没说过这句话。
“你……”
方鸣之怀疑自己看错了,却见这人突然嗤的一笑:“方哥,你放心,我可不能拉着你陪我冒险,特制的,爆不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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