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再让男人打下去,这个女人估计能被打死在这,他可不想惹上人命麻烦。
男人逐渐回过神来,却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
眼前似蒙着一层血红,视野从模糊到清晰——
那位高高在上的雇主此时正头破血流的躺在地上,虚弱得几乎快没了气息,而自己正被其中一个保镖死死按压在地上,另一个保镖正惊慌失措的打着电话,不断的来回焦急走动着。
“村里有卫生所。”顾南松幽幽开口:“不如先送过去做个紧急处理,别在这躺着脏了我的地方。”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便小心的抱起女人往外走。
见雇主走了,其他人也连忙跟上。
易寒沉扫过一眼。
顾南松一缩脑袋一闭眼,耳边乍起呯呤磅啷的剧烈响动。
张云翔目瞪口呆,随后通体发凉。
跟在易寒沉身边少不得要倒霉,这些他都知道的,可当下那么惨烈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女人总共带了两个保镖加五个打手,一个上楼摔了这会儿正唉唉的叫着,一个把雇主给揍得半死不活被保镖给绑起来看管着,剩下三个架着摔了的那人想走,刚一动一个个就出现了意外。
客厅被他们打砸得一片混乱,走最前头摔了的那个额头磕在桌角,头破血流人直接撞晕了过去,摔之前被他伸手拽了一把的人,一脚踩在玻璃碎片上,一块较尖的扎进鞋底刺破了皮rou,脚下不稳地上又太乱,直撞在身后架着伤者的另一人,那人下意识的托住撞在身上的人,而被放开的伤者又下意识的拽住他的手臂,这一撞一拉,身形不稳往后一倒,劈裂的木头直直插进男人的左下腹。
顾南松愣了愣神,猛地看向易寒沉。
这是杀疯了不成?!
“易寒沉!”顾南松往前一挡,挡住易寒沉的视线,手也伸出去抓住对方的手。
两人的煞气互相较起劲儿,一个想冲出去继续杀,一个Cao控着往回收,拦着不让继续作乱,易寒沉手十分冰凉,仿佛他整个人血都是冰冷的,被挡了视线他微微抬起头,漆黑的眼睛里是翻涌的戾气和杀意。
顾南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对着他咧嘴一笑。
“别闹,都多大年纪了,就不玩中二病那一套了吧。”
微哑的声音放得很软,明明是他哄着易寒沉,可配上那眼巴巴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委屈可怜,易寒沉只平静的看着他,一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眉头都没皱,若是之前,他早该对着顾南松炸毛了。
顾南松看他这反应,心里就一咯噔。
下一秒,那冰冷的手就狠狠遏制住了他的脖颈。
这次可不是闹着玩的!
易寒沉不喜人接近自己,所以日常起居都亲力亲为,别看他坐在轮椅上,穿着宽松的休闲服显得有些清瘦,脸上总是苍白无色似乎处于一种病弱的状态,但实际上他身体好得很,上半身的力量很足,他真要动起手来,绝对能一只手就掐死顾南松。
顾南松已经感受到了窒息。
今天他正巧还生病,四肢无力得很,根本掰不开易寒沉的手。
一旁的张云翔惊了一瞬,冲过来想救下顾南松,却不知怎么的,膝盖处的旧伤突然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竟疼得他一条腿难以动弹,郑廷见势不对也跑过来帮忙,但那阵刮起的邪风扑打在他身上,竟把他给逼退了好几步。
两人此时位置一高一低。
都到如此危急的时刻了,顾南松面上依旧没有任何惊慌害怕的神色。
极度勉强的弯了弯眉眼,嘴角也僵硬的扯了扯,想对着易寒沉说点什么,却因为脖子被掐住喘不过气儿来也说不出话,苍白的脸上被血色涨红,这张扭曲的笑脸说不上的难看。
温热的掌心缓缓的覆盖上冰凉的手背,顾南松竟然放弃了挣扎!
其实他不可能真就被易寒沉掐死。
只是那救命的法子,他心底是不太想用在易寒沉身上。
易寒沉看着眼前的人,那张笑脸每次落在眼里都似一把尖刀,刺得他眼睛疼痛不已,而拥有这般笑脸的青年,总是充满着活力,仿佛林间跳跃的曦光,能温暖每一个人,带动每一颗沉寂的心,但却不包括他。
常年在黑暗中的人没有别人想象的那般渴望光明和温暖。
当一缕光强势的闯入黑暗世界,对黑暗中的那个人来说,这缕光芒充满着危险和不确定性,当它落在身上时,如烈火一般灼烧着苍白脆弱的皮肤,带给他无尽的痛苦和折磨。
易寒沉不喜欢光。
所以他也不喜欢那如光一般的青年。
顾南松正一时犹豫,却发现钳制住自己脖颈的手力度在变弱。
就像是电视剧里或是小说里的剧情,这种情况总是不会利落的就把人掐死,易寒沉虽然没有像那些反派一样话多,却也维持着掐人却又不掐死又能让被掐人难受不已的姿态半天没动,不然顾南松也没那时间去想东想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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