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裕园比梅荀高一个年级,是校友,两人却是在外面认识的。
当时许裕园参加的围棋社在比赛中拿了奖,去酒楼庆祝。晚饭结束后,一行人坐车去唱k,许裕园感觉不对劲,没有上车,到酒店厕所里抠嗓子催吐。
然后他就在药物引起的发情期的折磨中遇到了推门进来的梅荀。
梅荀身上还穿着校服,那时许裕园头昏脑涨的,认出了他的校服,下意识觉得对校友求助好过对酒店的社会人士求助,扒住他的袖子说:“同学,我……”
梅荀讨厌别人倒贴,也并不乐于助人,尤其是他今晚心情非常差劲,一甩手把人推开,洗完脸转身就走。
梅荀抬手闻了一下衣袖,浓郁的薄荷味混着清淡的烟草香扑鼻而来,心想还真有人的信息素是这个味啊。他最讨厌烟味了,等会回家要把衣服洗三遍。他遇到迎面走来的方涧林,两人已经擦身而过,梅荀一念之差又回头抓住了方涧林:“厕所里有一个在发情的omega,好像是我们学校的,你看着他一会,我去跟前台要抑制剂。”
梅荀带着抑制剂回来时,许裕园正跪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浑身上下都打颤。梅荀有先见之明,拿了效用最强、起效最快的注射剂。方涧林按住他的胳膊,梅荀把针头扎进他的血管,缓缓推动针管,将无色的ye体推进去。
“好了。”梅荀站起身,把针管丢进垃圾桶,洗完手就往外走,一回头看到方涧林馋着许裕园走在后面,努力践行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原则。
方涧林为人很八卦,也不管许裕园抖着嘴唇,话都说不全,把事情全问了一遍,知道他是高三二班许裕园,跟围棋社社员出来吃庆功宴,途中被人下药,朋友们已经离开,剩下他缩在厕所发情。
“让你家人来接你?”
“我内宿生,回学校的。”
方涧林:“这里这个点很难打到车,我送你一程。”
许裕园一个人站都站不稳,不敢麻烦家人,也没有朋友,这样的好事求之不得。
方涧林把他扶到后座,自己坐进驾驶座,梅荀敲车窗户让他下来,“让我开,我把车开回我家。”
从酒店出发,由近到远分别是方涧林家、学校、梅荀家,没理由让方涧林当司机。
方涧林去拉副驾驶座的门,嚼着口香糖说:“哥,你行不行啊?未成年无证驾驶,出什么事害死我。”
梅荀不答,让他坐后排去。他嫌方涧林身上也染了讨厌的信息素味。
方涧林坐到后排去,许裕园本来半躺着,昏昏沉沉地给他挪出个空位。方涧林摸了摸鼻子,他是真的一点都闻不到。“我朋友可能是被你的信息素刺激到了,有点暴躁。”
许裕园嗯了一声,眼神很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走几条街就到方涧林家,那时方涧林眼皮都开始打架了,下车时还不忘叮嘱梅荀到家了给他信息。
许裕园终于又能一个人霸占整条后座,把书包垫在脑袋下面,缩着身子躺好。梅荀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问他:“你能从校门口走到宿舍吗?”
可以是可以,可是回到宿舍所有人都睡了,喊醒阿姨会被记过,也不会有朋友下来给他开门。他想借钱开个房,明天再去上学,又想到未成年开不了房。他想做爱,打了强效抑制剂还是想。他想做爱,好像是谁都可以,又好像只是看到梅荀才开始想。
只是看到梅荀才开始不可抑制地想。
他的心脏砰砰跳动,是药物的原因吗?是长期服用抑制剂过度压抑的结果吗?是因为梅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吗?还是梅荀给他注射抑制剂时掉在额角的几根碎发?
车内的omega信息素不断变浓。梅荀一脚急刹车,把车刹停在半路,手掌几乎要把方向盘捏碎,咬牙切齿道,“再勾引我你就滚下车。”
第二天梅荀顶着一张臭脸去上学,迟到了八分钟。远远看见教学楼下站着个人,正是昨天夜里遇到的omega,心情顿时降至冰点。
梅荀视眼前人若无物,大跨步上楼。许裕园紧随其后。
“昨天事谢谢你。”
“我是高三二班许裕园。许多的许,富裕的裕,园林的园。”
“我可以追求你吗?。”
梅荀头也不回,“不可以。”
“为什么?”
梅荀说:“我看你不顺眼。”
许裕园问:“怎样才算顺眼?”
“我自己去追的才顺眼,倒贴的全部不顺眼。”
“这不叫倒贴,我在严肃地追求你。”
走到高二七班转角,梅荀总算停住脚步,转过头,一双深黑色的眼睛眯起来,居高临下地看他:“那我现在严肃地拒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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