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宿握紧剑,就见那人走了进来,相比起昨晚黑衣染血的模样,今天看起来又已经恢复了整洁。只是那双眼睛——还是和昨夜一样干净。他手里抓着只山鸡,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望着连宿,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来。“娘亲、醒来了?”低沉嘶哑的声音中吐出这两个字,直叫连宿手臂上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要摸摸手臂。然而却引得进来的人将目光也放在了他手上,在看到连宿手背上的划痕时,敖傅眉头皱了起来。“受伤了。”他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时候走了过来。有了昨晚的经历,连宿强忍着站着没动,想要看看他要做什么。结果就看到,那黑衣修士将手中的山鸡放在一旁,然后一把抓住了他手腕。即使是傻了好似将他当做什么“娘亲”,但是这人的警惕心却没有丝毫减少,动作间戾气依然很大。连宿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在抓起他手腕时在旧伤的基础上又添了一道新伤。他心底轻“嘶了声,面上在握紧剑后又放松了下来。“受伤了,就要治。”说完这句话之后,敖傅好像没有发现自己创造出来的新伤一样,指尖一道灵力闪过,缓缓的划过鲜红的伤口,流出来的血被止住。那黑衣修士又撕下自己身边的一片黑衣来,将那崭新黑衣缠绕几下,包扎在了连宿手上。锦衣缎带划过手背上的新鲜伤口时,叫连宿身体紧绷了一下。黑衣修士动作顿了一下,抬起眼来看着他。连宿抽了抽嘴角,又垂下了眼。他就像是个人偶一样,被这人抓住手包扎。在随意绑了个死结之后,黑衣修士才神色满意了些。他将连宿包扎好的手背抬起来看了看,放下之后,似乎在等什么。连宿迟疑了一下。“谢谢?”敖傅点了点头,眼中赤红又恢复了干净。在看到连宿手受伤后,示意他靠在洞壁休息,而自己则将之前扔在一边的山鸡提起来,准备去烤。连宿看着他动作,没想到这看起来身份不凡的暴戾修士,在处理山鸡时还挺熟练。几下拔了鸡毛,又处理了内脏,甚至还知道用清水洗一洗。干净的鸡rou被穿在树枝上,连宿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人动作。一盏茶时间后,在烈火下烤鸡已经烤的差不多了。连宿现在修为已经恢复,其实已经不需要吃东西了,但是眼前这个黑衣修士不知道,傻了的他好像也没有察觉,只是出去逮了只山鸡就回来烤。他垂眸看着面前递到眼前的鸡腿,微微叹了口气,接了过来。然而这还没完。在连宿拿到鸡腿之后,黑衣修士又直直的盯着他,要看着他吃。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连宿无奈,只得撕了块鸡rou放进嘴里:“很好吃。”黑衣修士没有离开,和刚才一样,仿佛还有什么没有做完。连宿:……他定定望了对方一会儿,在对方坚持的目光下,心底叹了口气,最终还是用干净的没有触摸过鸡rou的那只手,伸出来,在半弯着腰的黑衣修士头顶摸了摸。“这样行了吗?”在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连宿面上平静,心底却清醒的想:好了,这黑衣修士醒来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杀了他了。现在暂时安稳是建立在这人傻了,还把自己当娘亲的基础上,要是他恢复神智,知道自己所作所为,还记起自己还伸手摸了他头顶。以出窍期修士的心高气傲,恐怕不用再带他去东洲换浮罗镜了,在清醒之后当场就要把他劈死。情况甚至比之前单纯被掳走换镜子还要遭。连宿这时已经想到这人醒来后杀人灭口的场景了。他眼睫半闭了闭,在安抚对方之后收回手来,只觉得这几天的遭遇实在过于跌宕起伏了。敖傅不知道连宿心思,虽然对眼前的“娘亲”只碰了一下头顶就收回有些不满,但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在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敖傅退回原来的位置,在连宿转过头去后,目光却一直盯着他没有移开,好像不看着他他就会跑一样。潜意识里看守俘虏的本能叫敖傅眼神一错也不错的,却叫连宿有些压力。他反复思索着现在该怎么逃,傻了的黑衣修士修为更加厉害,但是也有其他漏洞,这人现在似乎有些一根筋的好骗。连宿想着,长睫微微动了动,看向他试验了一下:“我有些渴了?”他试探的看着眼前黑衣修士,想要看看对方会不会判断出来他在撒谎,或者是……去给他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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