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衣看了看翟氏,兴许是舟车劳顿,她看上去远比之前要憔悴了不少,两鬓隐隐约约的露出了好些白发,盖都盖不住了。
眼睛下面黑青黑青的,一看便是没有睡好觉。
“阿娘,你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回家沐浴更衣,便来我这儿了?虽然已经进入了八月里,但这出了汗,还是会馊的。再被东京城夹着土的风一吹,好家伙!”
“用力一搓,一颗大力金刚丸就成了!”
翟氏本来心中感慨万千,被谢景衣这么一说,老脸一红,站起身来,“你这瓜娃子,太阳都晒到屁股上了,还搁床榻上躺着。别看你没有婆婆要伺候,就这般惫懒。”
“阿娘且先回去了,一会儿再来收拾你。你大伯娘疼你,给你带了你爱吃的土仪了,我都给忍冬了,叫她一会儿拿给你吃。糯米做的那些,别吃多了,容易胀气。”
谢景衣摆了摆手,“知了知了。”
翟氏万般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见并没有像谢景衣说的,抖落土下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再一瞧笑得像个小狐狸的谢景衣,哪里还不明白,她又叫这孩子给哄了。
“你……我才离开多久,你就连阿娘都敢笑了。”
待翟氏出了门,谢景衣方才起了身,往宫里传了消息去,翟氏回来了,谢景音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宣她进宫说说体己话方是。
……
翟氏一回来,谢景衣这边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青厥也好,青乐也罢,全被翟氏一顿给拉了回去,说是这两家伙是人来疯,瞎蹦瞎跳的,万一撞到谢景衣的肚子,那就追悔莫及了。
家中各处,也叫她细心的检查了个遍儿,桌角凳子脚,全都用软布包了起来。连瓷花瓶,都叫她换成了铜器木器,更不用说肆意鸣叫的蝉和蛙,一夜之间,像是消失一般。
谢景衣无语,柴祐琛倒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就差跟个猴子一般,听从翟氏的命令,上树抓虫了。
一连忙了几日,直到谢景音立后的前夜,翟氏方才领着谢景衣一道儿,进了陈宫。
方嬷嬷一早便在宫门处候着了,“您可来了,娘娘早就望眼欲穿了。”
谢景衣下了马车,对着今日当值的吴四虎微微颔首,吴四虎裂开嘴一笑,指了指腰间的药包。自打那日被蚊子咬了,谢景衣立马就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叫周游龙制了好些防蚊虫的香囊,先给吴四虎送了一波,不到三日……全东京城的人都被这个大嗓门炫耀得知晓了这么个好东西,赚了个盆满钵满,附近山上的药草,都快被周游龙薅光了。
谢景衣也指了指自己腰间的香囊,回了一个咧嘴。
就喜欢这种掏钱爽快,还鼓捣着别人也掏钱的贵客。
同谢景衣不同,翟氏格外的紧张,握着谢景衣的手,都紧了几分。
两人一下软轿,谢景音便飞奔了出来,欣喜的唤道,“阿娘,三囡!”
翟氏眼眶一红,赶忙四下里看了看,抱稳了谢景音,压低声音道,“都是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稳重,没得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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