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把人都想的很坏,大抵和她自身经历有关,但时芳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天底下还是好人多,因此也是好意相劝。
瑶娘却觉得好笑,“四姐姐,我觉得人最好是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所谓善事未必真善,善人也未必是真善人。咱们各人有各人处事之法,好了,我这就走了。”
“你——”时芳还想说什么,却见瑶娘走了。
回去之后,瑶娘遂和郁氏提起那日她牵着敬皓去花房,途中遇到江采萍,她一直让她们带路,指定下人都不成的怪异事情。
“女儿当时觉得那妇人像拐子,就没理会,不曾想四姐姐给她带路。据说就是因为此事,那位江师傅就决意要收四姐姐为徒,并不收束脩。”
郁氏很重视瑶娘的意见:“此事,我已经是知晓了,你放心,我会查探清楚的。”
比起瑶娘这种闺阁女儿,郁氏也管家数年,她近来和罗至正关系不错,只消随意和丈夫说一句,略一查探,才知晓上京是为了躲祸。
“我道怎么巴巴的,无缘无故的帮人,看来这天上哪里有白掉的馅饼。”郁氏后知后觉,“还好瑶娘谨慎。”
罗至正从此事倒是对瑶娘刮目相待,他道:“可见天下□□狗盗之辈,也不是不露出行迹来,只是有人得利,看不出来罢了。”
“是啊,此人在外仗着我们罗家开铺子,二房那边我必定是劝不动,看几时此事抖落出来才好。”江家儿子jianyIn别人,被判了斩监侯,这江媪来我家若只是避祸还好,若生出其他事情就不好了。
只可惜郁氏和任氏闹过一场,不便多说什么了。
这江采萍因为上了年纪,罗府众人称她为江媪,又见她嘴甜手巧十分大方,最重要的是她善于倾听,和罗府的人无利害关系,因此,本来深闺寂寞的太太nainai们没有不爱她的。
江媪教时芳也很是用心,一个劲儿的夸,从不说不好听的话,任氏很是高兴,还言语中露出我女儿之所以读书不好,那是因为那是长房请的先生,更偏向长房之意。
却说这日江媪刚回店里,就见伙计道:“东家,陈大爷来了。”
陈大爷?江媪正疑惑走进去时,见是陈子衡,忙奉承道:“原来是陈公子,您今日怎么有幸登我的家门?”
“看您老说的,难道我无事就不能过来了。如今我也在京里替家族Cao持生意,正好路过贵宝地,不过是进来看看罢了。”陈子衡坐下,径直倒茶。
江媪笑着摆手:“看您说的,你们陈家是大海商,手上流过的钱,漏出那么一星半点就够人花几辈子了。我老婆子这个店,给您下脚的地儿都没有呢。”
说完江媪又拿了一角银子,让伙计从街边买回一笼蕈馒头,一碟核桃酥,并门冬热饮,再有一碟黄州橘子。
“陈大爷,您别见笑,咱们乡野之人,只有这般菜色。”江媪见此男子生的虎背熊腰,鼻子尤其大,况且面泛桃花,一见就知晓这是个花心风流鬼。
陈子衡吃了一盏茶,才笑道:“我手头有些软香缎,着实都是好料子,只可惜我家中在京里只经营古董当铺,并不经营这个。我见江媪你是罗家的座上宾,那就是自己人,这一车的货,我全送给你,当是大家认识一场。”
江媪一听,迟疑道:“陈大爷见谅,我妇道人家胆子小,我这店您也是看到了的,小本儿生意……”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个道理江媪还是懂的,她是来避祸的,不该赚的钱还是不能赚,毕竟挣钱最重要。
陈子衡笑道:“实不相瞒,我也是有事相求,但请江媪救我于水火中,日后必筹重谢。”他说完,又从袖口摸出一对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
江媪是识货人,这对镯子造价恐怕在八十两左右。
故而,江媪讪笑:“陈大爷且先说说,若是老身能帮忙就帮。”
陈子衡立刻闻弦歌知雅意道:“那是,若是您帮不上忙,那我也不会找您了。”
江媪悄悄把这对镯子塞入囊中,陈子衡只当没看到,只是面上露出凄苦之色:“年少时,我爱慕一世交之女,她和我更是郎情妾意,双方父母应允我们,只待定下日子,哪里知晓,我不过南下打理生意,回来之后,她就被另许他人。听闻她家里人骗她说我变心了,若她过的好倒也罢了,偏生她过的不好,备受冷落,丈夫纨绔花心,弃如敝履。”
江媪则象征性的抹泪:“没想到陈大爷还是个痴心人。”
“也算不得痴心,我如今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她见上一面,说几句话全当是全了我们的情分,日后各不相干。”陈子衡幽幽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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