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这冬笋还没弄完呢,别急着走。”
沈念念无奈的看着他,连忙抓紧了放在地上的篮子。
安哥儿鼓着嘴生气:“不要了!我才不想和这种人一起挖野菜呢!”
沈念念笑了笑,淡淡的扫了一眼宋氏和赵氏,拉住安哥儿道:“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她们想要说就说去呗,要是我们被气到了,才真正的让人得逞了。”
安哥儿皱眉听着,想了想也的确是如此,又气鼓鼓的返回。
这儿的土壤是他好不容易才挖松了的,才不要便宜了别人去呢!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这气儿来的也快,去的也快,更是干劲儿十足了。
宋氏和赵氏见她竟然不生气,心里也是觉得奇怪的很。
以前每次提到丑八怪或是嫁不出去的时候,这沈念念不是总要发火和她们吵起来嘛?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安静了?
两人一边挖着土,一边嘀嘀咕咕起来,不过因为冬季的野菜难寻,所以倒也没有继续找茬。
冬笋挖了半个篮子,沈念念和安哥儿才算是满意的下山。
路过河边的时候,发现河面上竟然已经凝结成了冰,安哥儿顿时欣喜的大叫起来。
“回去通知爹,这可以开始弄鱼了!”
每年冬季河上结冰的时候,村里的男人们就会过来检查冰的硬度,确定能够站人,就会在冰上面凿洞,然后等那些封在冰下的鱼游过来抓鱼。
这可是村里的老少爷们最喜欢的一项活动。
坨子村这里的河水并不湍急,所以结冰非常容易。
安哥儿见到结冰了,自然是连忙就跑回去通知了,免得误了先机。
被丢下的沈念念无奈的笑了笑,果然是孩子性子。
拿着篮子慢悠悠的回家,就见李氏站在门口斜着眼睛,一脸高傲的看着她。
“我家越哥儿就是好啊,考上了秀才,又孝顺,可比某些丑八怪好多了,白吃白住咱们家的,还敢使脸色给我们这些长辈看,难怪嫁不出哟!”
“就是啊,你们家越哥儿可光宗耀祖了,为人孝顺,每次回来的时候能够带走家里不少的银子,也没见回来的时候给你们买个什么,这么孝顺的秀才老爷啊,我们家可是没有的。”
沈念念看着沈氏过来了,随口接了句就不再理会李氏。
可是那句正好就戳中了李氏的心窝子。
那刘子越自从考上秀才后,也就没钱的时候才会回来一趟,也没见给家里买过什么东西,李氏这个当娘的嘴上虽是不说,可心里也是有些不大爽快。
可这事儿她也就自己嘟囔两句,却是不准外人说道的。
不过之前才在沈念念的手里吃了亏,人家手里又抓着自家闺女的把柄,李氏气红了脸,张张嘴,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冷着脸看见她篮子里挖回来的冬笋,轻哼一声:“越哥儿在外面念学吃了不少的苦,这冬笋虽不是什么Jing贵的玩意儿,倒也能炖个菜,给咱家越哥儿好好补补,你把冬笋送进厨房去,叫你娘弄个炖菜出来,老太太可是说了,要给越哥儿补补身子。”
沈念念觉得有些好笑,这冬笋是她和安哥儿辛辛苦苦挖回来的,关他们大房什么事儿?
这李氏未免脸皮也太自以为是,脸皮厚了些。
这段时间在乡下的日子,沈念念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接触到了很多以前她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一面。
虽说在她生前那段日子,的确过得紧巴巴的,但也没有像大多村里人这般,一个铜板恨不得扳成两半花。
冬笋是她亲手挖出来的,又怎么可能便宜了别人?
瞧着身体和安哥儿都是瘦巴巴的模样,沈念念自然也要为自己人考虑一下。
以前的沈凝霜十分护短,这习惯就算是变成了现在的沈念念自然也不可能丢掉的。
想了想,她从井里打了点水出来,然后便进了厨房。
因为家里唯一的秀才回来了,这厨房里也热闹了起来。
三房的三婶和她娘沈氏正在做饭,见她提着篮子和水进来,连忙招呼着她去洗菜。
沈念念也不拒绝,先烧了温水,然后又把冬笋给洗干净,找了个空闲的菜板,就开始把这些冬笋切碎。
“哎哎哎,念念,你怎么把冬笋给切了,咱们,咱们这儿还要用来煲汤呢。”
三婶王氏有些不满的想要过来阻止她,却被沈氏沉着脸挡住了:“这是我家念念自己去挖的笋,当然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弟媳,这事儿就用不着你管了。”
自从相清楚了一些事儿后,沈氏的态度就立马发生了变化,只是时间太短,一时间家里人根本没有察觉出来。
王氏倒是觉得奇怪,不过沈氏这话说的又不是没有道理,于是在身上擦干了手,皱着眉就出去了。
“娘?”
沈念念惊讶的看着沈氏,怎么一下子变化这么多?
沈氏露出一丝笑容:“念念你打算做什么?”
沈念念把切碎冬笋放在一个碗里,又取了一碗白面出来,淡笑道:“做点笋饼,填填肚子,倒是您刚才……”
沈氏把白面接过来,自己去弄了点水搅糊糊,她向来都是个聪明的人,哪里不知道沈念念想说什么,只是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道:“我在刘家当了这么多年的乖媳妇,就是想让你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可是却没有想到那三丫头竟然敢害你。”
“要不是当年初来乍到,你以为我会嫁到这种人家?若非实在没有办法,我才不会受那老婆子的气!”
“今个儿发生的事情,我也想通了,当年便是因为我一个孤寡的女人无法独立抚养你,是为了你才进了刘家的门,在这家里做牛做马这么多年还讨不了好,那干脆,就不做了!”
“你也大了,要是我和当家的真的和离,咱们娘俩分出去单过也没啥大不了的,就是苦了安哥儿了。”
沈氏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往面糊糊里加作料,然后又弄了一点点的荤油把碎笋给炒熟了,这才倒进面糊糊里,开始摊饼子。
沈念念看着一张张凹凸不平的薄饼出炉,嘴里却是说道:“娘,你和爹相处这么多年了,若是和离,对你日后的名声可不好,再加上还有齐哥儿和安哥儿,你真的舍得?”
沈氏听着她这番话,却是红了眼睛,看得出来,她自然是不可能舍得自己的两个亲生儿子的。
“就算是舍不得又怎么样呢?娘是对不起你的,又怎么可能再容许你继续住在这有害人Jing的屋子里?要是不分家,念念,你就跟着娘走吧。”
沈氏这番话,她听得奇怪,正想问问,沈氏就已经把几张饼弄好,找了张干净的油布包起来,一把塞到她怀里,“刚刚你三婶肯定是出去告状了,你先藏起来。”
刚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见刘老太太板着张脸走进来,冷冷的看着她:“沈念念,谁让你把冬笋给切碎的?不知道咱们家越哥儿喜欢吃那东西吗?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在刘老太太的身边还跟着一名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穿着一身青衣布衫,头发束髻戴簪,正皱着眉看着她的脸,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这是我和安哥儿辛辛苦苦挖回来的笋,我就乐意切碎了做饼,越哥儿要是自个儿想吃,就自己拿着锄头去林子挖就是了。”沈念念对这些人可没什么好感。
虽然占据了原主的身子,可是原主也是被这些人间接害死的。
她醒了没多久才知道,原来之前原主一直高热不退,刘老太太捏着银子不肯出钱请大夫,还扬言要她这个野种死了才好。
这让她气极反笑,虽然原主不死,她也就不可能再活一次,可是既然原主被她们间接的害死了,那么就算这些人算养大了以前的沈念念,可原主的一条命也就算是还了,她自然不欠这些人的,非亲非故的,她又做什么要去听着老太太的话?
刘老太太显然没想到这个一向不爱说话的老姑娘竟然敢和她顶嘴,立刻气的发颤:“你这丑丫头,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沈念念抿唇一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好啊,我这就出去,可是我不会滚,还得麻烦老太太教教我。”
“大姐,你怎么能这么对nainai说话,你这可是不孝!”
一直沉默的刘子越厌恶的看了她一眼,义正言辞的说道。
“不孝?呵呵,刘子越,我和我娘的关系一直很好,有什么都想着娘的,哪里又不孝了?”沈念念看着这老太太刻薄尖酸的脸,胸前便有一股怨气涌了上来,让她有些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原主的情绪还是她自己的了。
“我病重的时候,你娘可是恨不得我就那么死了才好,叫了十几年的nainai的这个人,也不肯拿钱出来为我看病,若不是我福大命大,自己挨了过来,没准我早就死了呢,那个时候让我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过度,这才是真正的不孝呢!”
事实上,真正的沈念念,的确是死了。
沈念念神色淡漠的看着而被噎住的刘子越,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她和原主的脾气可不一样,学不会什么逆来顺受,哪怕曾经被拘于偏僻小院,也不敢有下人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就算是暂时成了这乡下的老姑娘,丑姑娘,刻进骨子里的贵气与骄傲依旧不会允许她向任何人低头。
竹月那丫头虽看上去是个一个爱哭鬼,可谁敢欺负了她,这丫头就是敢和那人拼命的。
想到那个爱哭鬼的脸,沈念念心一痛。
毒性发作后,她便将那丫头护在身下,只是那人下令的一把火……
暗暗捏紧了拳头,沈念念的眼睛已经红了红,那丫头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吧?
她一定会回去的!
刘子越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向来沉默寡言的外来种竟然有一天敢这么顶撞他。
作为家里地位最高的人,刘子越已经习惯了家人们的伏小做低,还有带着的那隐隐的讨好。
他以后是要做官的,是整个坨子村的希望,所有的村民都该讨好他才对!
你沈念念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外来的野种而已,竟然也敢这样对他说话?!
虽然暗地里已经恼怒不已,可刘子越在学院里面呆了这么久,也还是有点小本事的,至少不会一时冲动的自己出头,相比之下,他的名声更重要。
要是传出去他这个未来要当官的秀才老爷欺负一个丑八怪,对他的名声可不太好。
想到这里,刘子越微微眯起了眼,淡淡道:“你的身上虽然不曾流着我们刘家的血,可我们刘家也是与你有着养育之恩,二婶是我们刘家的媳妇,你也曾开口叫我nainai一声nainai,你刚才说的那番话,若是传出去,别人家也只会说你大逆不道,是个不孝不义之人!”
她乃是名门闺秀,即便是曾嫁过人,也是高高在上的二夫人,见惯了那后宅私下的龌龊事情,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眼前这刘子越的心思。
不就是想用养育之恩来胁迫她吗?
养大于生恩,原主一直养在刘家,在外人的眼里,她敬重长辈,孝顺刘家的人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因为当年沈氏入了刘家的门之后,她也就成了刘家的人。
这一点,哪怕是沈念念也不能反驳。
若是她想要嫁个好人家,便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若是坏了名声,对于一个未出室的女子而言,意味着什么,可是不言而喻。
沈念念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原主之前忍气吞声有两个原因,其一是为了母亲沈氏,不想让她难做,其二便是还抱着嫁人的念想。
哪怕她是个毁了容的老姑娘,也还是想着嫁人生子,有个自己的家,而不是在继父家寄人篱下。
可现在,这具身体已经被后来者居上,现在的沈念念除了会顾忌沈氏之外,可是没打算随随便便的就把自己给嫁出去。
“瞧越哥儿你这话说的还真是文绉绉的,我就是个乡下村妇,可听不懂你这些话,只知道我前些差点就要被你们刘家的人害死……唔唔……”
这话还未说完,刘老太太便急急忙忙的伸出手把她的嘴给捂住了。
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臭不要脸的丑丫头,我们刘家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居然还想污蔑我们刘家的人,要不是怡姐儿当时正好在河边玩耍,你早就下地狱去了!没想到你现在反倒是倒打一耙了!”
老太太人虽老,可以前也是做惯了农活儿,力气可不小,死命的捂着她的嘴就是不准她开口哦,一边骂着还在暗处死死的揪了她一把。
沈念念疼的眼睛都红了,可惜这身子刚好不久,也没什么力气,哪能抵抗得住,只能死死的瞪着这胡搅蛮缠的老太太。
看来这刘家的人也不傻啊,亦或是这刘子越还真是个聪明的。
这上午还在因为刘子怡推她下河的事情心虚了,这一到晚上了,立刻就成了另外一个版本,就连做事儿也不虚了。
这其中若是没刘子越的事儿,她可不信。
沈氏见自家闺女被婆婆捂着嘴的那难受劲儿,顿时就急红了眼,“娘,您快放开念念,她要喘不过气来了!”
说着,便冲过去准备帮着自家闺女。
孰料,突然她却被人一把抓住,只见刘二Yin沉着脸,皱眉道:“念念太不懂事了,让娘好好教训一下也好,你就别去添乱了。”
 p;沈氏一愣,看着自家男人眼里带着不可置信之色,声音顿时尖利起来:“你说啥!刘二,你再给老娘说一遍!”
“老娘?你对谁发脾气呢?”刘老太太也不是真想捂死沈念念,见她受了教训就松了手,转过身来,双手叉腰的瞪着沈氏。
沈氏的手腕被刘二死死的抓住,捏的生疼,一旁的安哥儿见到这情况连忙就要去帮自己的娘亲,只可惜人小没啥力气,他爹只是一把捏着他胳膊往外推了一下,整个人就摔倒在地。
这一举动被疼的脸色发白的沈氏看在眼里,顿时就炸了开来:“刘二,好啊你,你现在有本事了,还打我儿子了!我算是明白了,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当你刘家的狗了!欺负我闺女,又欺负我儿子,你还真是好大的本事!”
一旁被无视的刘老太太心里扰着火气,刘二毕竟是自己身上的种,怎能被一个破鞋给骂了去。
当下便指着她的鼻子叫骂起来:“沈氏,你这太过分了,有你这么做人媳妇的吗?我儿子打你骂你们是看得起你,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别人不要的破鞋么?能进咱们刘家,是你天大的福分,还敢对你家汉子顶嘴,滚到外面给我跪着去,好好反省反省!”
小小的厨房内顿时吵了起来,沈念念看着沈氏脸色越发的白,而刘二竟然还没有松手,顿时急了起来,这庄稼汉的力气大,可别把沈氏的手给弄坏了。
眼尖的看着灶台上的擀面杖,她手疾眼快的就抄了过来,直接朝着刘二的手砸了过去。
不过刘二的反应也十分迅速,丢开沈氏的手,一脸怒容的瞪着她:“好,果然是别人家的种,不愧是个白眼狼!”
沈氏这时也回过神来,两行清泪直直掉落下来,却是一把抱住了沈念念,眼睛通红的瞪着刘二:“刘二,我懂你的意思了,咱们和离吧!”
“和离?呸!你这种女人也想和离?应该是咱们老刘家的人把你给休出去才对!臭不要脸的贱皮子,你算个什么东西,真是白瞎了老娘这么多年给你吃的东西,要想和咱们刘家撇清关系?我告诉你,没门!”刘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叫骂着,直接从沈念念的手里抢过那擀面杖就朝着她们打了过去。
沈氏连忙护着沈念念,任由那粗棍砸在自己身上,目光不经意的看向自己的丈夫,却发现他正冷眼的看着自己挨打,顿时心里更是绝望。
“要杀死人了!刘家的老太太要杀人了呜呜!”
沈氏心一狠,突然扯起嗓门吼叫了起来,顿时把屋里屋外的人吓了一大跳。
刘二连忙过来想要帮着刘老太太捂她的嘴,却被地上的安哥儿狠狠的抱住大腿。
沈念念也跟着叫嚷了起来。
“刘家的老太太要杀死媳妇了!要杀人了!刘家的秀才老爷也要杀人了!居然动手打婶婶哎!”
听到这话的刘家人顿时脸色一变,原本还在看热闹的刘子越更是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连忙过来拦着发怒的老太太。
“nainai,别打了,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刘老太太呸了一把,指着沈氏母女的鼻子就骂了起来:“天杀的贱货,竟然敢污蔑我孙子,老娘打死你们两个臭不要脸的臭婆娘。”
眼看着沈念念她们还要叫骂,刘子越立刻上前将老太太拦了下来,急道:“nainai,您可得为我的名声想想啊!”
在外看热闹的大房夫妇也匆匆走了进来,恶狠狠的瞪了她们娘俩一眼,上前忙着安抚老太太起来。
沈念念也趁着这个机会,连忙把沈氏往外拉。
三房的人在外面看着热闹,院子外也有周围的邻居听到声音赶过来瞧热闹。
沈氏蹲下突然捂着脸大哭起来。
安哥儿这时也跑了出来,看见自己的娘哭的这般伤心,心里也难受不已,连忙抱着一起哭起来。
沈念念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自是知道,沈氏这是因为刘二的态度才会这般伤心的。
不过,就连她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刘二会突然变了态度,明明白天的时候,还答应沈氏了,会好好考虑下分家的事情。
可现在却……
这会儿刘老太太也被李氏扶着走了出来,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沈氏,脸上带着嘲讽恶劣的笑:“沈氏,你这种不义不孝的媳妇,我们老刘家可要不起,我也没你这种媳妇,你就带着外来的野种给我滚出去!
还有,这么多年,沈念念在咱们家白吃白喝,你可得拿出养恩费来,否则,老二绝对不会给你休书的!再过几天,我就找媒婆过来看相,把你这丑姑娘,卖给那些缺女人的偏僻地方去!”
这可真是笑话,沈念念这么多年在刘家做牛做马,还看人脸色的活着,就算是请个长工,这十几年也能攒上好几年的银子了。
可是现在这老刘太太竟然还有脸说出这种话来!
沈念念都要被这愚昧的老妇给气笑了。
这下子,她更不担心这个刘子越了。
有这种扯后脚的家人,就算他真的有几分本事做了官,日后也会被这些拎不清的家人们坑惨了的。
刘子越站在一旁,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不过沈氏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做了这么多年的媳妇,她自是知道这老太太是多么的无耻,别看她这话似乎是在吓唬人,可她自个儿清楚,老太太绝对能够做出这件事儿来。
擦干了眼泪,沈氏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可以,你要多少养恩费?”
老太太倒是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干脆,愣了一下,才道:“五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
像住在镇上的平常人家,二两银子就能够安安稳稳的过一年,这老太太一口就要五两银子,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也是料准了沈氏绝对拿不出这笔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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