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池jiao - 第六章 荣jiao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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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一直就聪明!现在是更聪明了!”

    在妹控池荣厚心里,自己的妹妹是最聪慧最乖巧不过的,完全不觉得她能说出那番话很突然。

    “……我武艺也比以前强了,以前怎么都练不会的招式一下子就会了。”

    池荣娇还是觉得心里虚虚的,不敢相信自己能忽然变好变强。

    “那是你以前练多了,积累够了,水到渠成。”

    池荣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妹妹为了练拳脚,下了多少苦功夫?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她又不是要练成绝世高手,寻常武功,也就是熟能生巧,功夫下到了,时日久了,自然就练好了。

    “……以前看不太懂的书,现在一看就明白了……”

    “看得遍数多了,理解力强了,自然就能看明白了。”

    妹妹你不要谦虚了,你本来就很聪明,以前只是年纪小,有些话理解不到,没有体会。

    “我的字也变好看了,以前练柳大家,总是不象,现在能看出些样子了……”

    好象还很有功力。

    “真好!拿来给我看看……这是你练多了,找到窍门摸到门槛了……我那里还有两本他的字帖,明天让人给你送进来。”

    池荣厚的嘴角愈发开咧,笑容也愈发大了,有道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妹妹那么聪明,又肯勤奋用功,付出那么多,这不,收获来了!做哥哥的,一定要大力支持。

    “……”

    池荣娇无语了,小哥哥,你这么夸自己妹妹,真得好吗?

    “可是,好象忽然间学会了似的……做梦般的……”

    她喃喃道,很不真实,好象是突然出现在自己脑子里的。

    “噫?头会痛吗?”

    一提做梦,池荣厚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紧张地欠过身来,妹妹上次病后经常发梦失眠,有时会头痛发晕,难道还没好利索?

    “不痛了。”

    “还晕吗?”

    “不晕了。”

    “夜里还做梦?”

    十六岁的少年板着脸,神色间一片肃然,细致地询问她的起居……池荣娇的心头忽然就闪过个念头,好象突然间发现他故作老成的样子很有意思……

    她就咯地笑出声来,被关怀的暖流窜上心头:“也没有。”

    只偶尔还有一两次,醒来时知道自己做过梦,大部分却都忘了,只留下些许零星破碎的梦境……

    令她不安的是,自己莫名地就变聪明了,脑子更灵了,很多以前不会不懂的,忽然就无师自通全会了!

    她原先也不笨,但远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而且以前懵懵懂懂的,好多事情都糊涂着,现在忽然就捅破了那层纱,通透了起来。

    身手也好得不可思议,那天绿殳带人收拾屋子,小丫头擦多宝阁上摆着的梅瓶时,手一滑,梅瓶掉下来了,那一瞬间,坐在炕桌边看书的她居然一个飞身就跃过去,在瓶子落地之前接住了!

    梅瓶没摔碎,现场所有人都吁了口气,一阵后怕——瓶子碎了,池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责罚……

    众人惊叹她的好身手,她心怦怦乱跳,害怕的却是自己那一瞬间的反应,那样敏捷的身手,真不是她能有的。

    这样啊……

    池荣池绷紧的神色松懈了下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胃口如何?”

    他又仔细地就自己关心的问题问了一遍,然后露出轻松的笑容:“头不痛不晕就没事……你本来你本来就冰雪聪明……噢,对了,女红也提高了?”

    池荣娇的针线做得好,武将家的女儿,绣活儿出众的不多,长辈们也不在这上面要求太高,荣娇却罕见地有双巧手,绣什么都栩栩如生,针线做得又快又好。

    “这个倒没有……”

    她失笑,摇摇头,“哪能样样都好?那也太贪心了!”

    她的针线本就比最优秀的绣娘不遑多让,若要一夜之间,忽然就再上层楼,也太贪心了吧?针线活是一针一线练出来的,做不得假。

    “这就对了!”

    池荣厚一拍大腿,“天道酬勤,当初你学针线,手指头被扎破了多少回?你在这上面开窍早,其他方面也没少苦练,不过是效果来得晚,到现在才慢慢呈现。”

    是这样吗?

    池荣娇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将信将疑地看着自己的小哥哥。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还有一样,近朱者赤,你跟小哥哥这样的天才呆得久了,潜移默化受影响了!”

    池荣厚看妹妹小鹿般萌萌的眼神,不由起了促狭之心,也是为了逗她开心,不禁自吹自擂。

    “小哥哥,你……”

    荣娇想了想,居然认真地点点头:“对,小哥哥说得有道理,都是你和二哥教得好。”

    她说的是真心话,池家不是太重视女孩子的学问教育,池府这一辈就两个女儿,嫡长女荣娇不是长辈喜欢,池荣珍是庶女,即便池万林千娇万宠,也没想要给她请读书教习。

    池府先后请过琴师和女红师傅,教导两个女孩子。拳脚师傅不是单独请的,自己家中懂些功夫的嬷嬷,教着站马步,练些拳法。

    池荣珍琴和针线都学得不咋样,师傅偶尔没眼色地称赞荣娇学得好,惹得池万林不太满意,后来就辞退了。

    池荣珍在练武方面比荣娇强,但不能吃苦,池万林宠她,也不认为自己的女儿将来需要打打杀杀,被杨姨娘几滴眼泪软了心,不舍得宝贝姑娘受累,最后也是无疾而终了。

    至于池荣娇想不想学,那不是长辈们需要考虑的。

    大夏的女子地位不高,基本依附于男人生活,虽然不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却也不主张女人家读书做学问,即便是文臣家的女孩儿也不都能识文断字,主持中馈看不懂账本的也是有的。

    池荣娇之所以能识字读书又练武,全依赖她两个哥哥教她。

    二哥池荣勇是个练武奇才,天生武将的料子,十八般武艺,样样Jing通,小小年纪就罕有敌手,池荣厚私下里偷偷跟妹妹嘀咕,就连他们的父亲也不是二哥的对手!

    虽然荣娇没有练武的天份,拳法笨拙,惨不忍睹,但只要她想学,池荣勇就耐心教,一遍不会就再来一遍,连续示范十几次都不带烦的!

    小哥哥池荣厚武艺平平,书却读得极好,四书五经,信手拈来,家学的老师一直夸他聪明有慧根,可惜是武将家的儿郎,注定要从军的,不然若是从文,科举必中!状元不一定,中举进士是稳拿的!

    池荣厚自己读书象玩似的,自己会了的,就一股脑地教给妹妹,教授的热情让池荣娇吃不消,她好学也不比平常人笨,但远不及小哥哥聪明,特别是晦涩难懂到策论,向来令她头疼。

    不像练武,一遍学不好,她就多练几遍,暗地里多下功夫,多少还是会有成效的,读书却不同,光死记硬背没用,不理解不懂,强背过了也是不行的。

    “这样想就对了!”

    池荣厚坦然接受妹妹娇憨的观点,“强将手下无弱兵,我和二哥这么强,你是我们的一手教出来的,怎么会弱?这就叫厚积薄发!安心就是!以后别偷懒,继续努力!”

    ++++++++

    池荣娇说出了心事,一身轻松,而池荣厚怕妹妹担心婚事,有意拉着她东扯西扯,逗她开心。一时间,兄妹俩聊得笑语不断。

    多是池荣厚在讲,池荣娇在听,在她的心里,自己天天呆在府里,除了请安练拳读书写字做针线,就没有别的新鲜事,不象哥哥们,日日在外行走,见多识广。故而池荣娇特别喜欢听池荣厚给她讲外面的事情。

    池荣厚再给她讲这次去的少阳城的一路见闻。

    少阳在大梁城东边,距大梁城骑马要大半天的时辰,不算远。风土人情与大梁差别不大,池荣娇听得津津有味,面露神往。

    “等过几天,我找机会带你去南山走走。”

    池荣厚最见不得妹妹那副很向往又尽量隐藏,小心翼翼怕别人发觉的乖巧模样,眼下正值春末夏初,天气不冷不热正好,,是都城小姑娘们玩耍的好季节,每天都有去往南山的马车,明着是去南山上香礼佛,不过是贪玩的女孩子们跑出去玩赏风景的借口。

    今年,杨姨娘带池荣珍出去过两次了,荣娇却连一次迈出大门的机会也没有!

    池荣厚不禁悻悻然,心中一阵气恼,一阵酸楚……对池夫人生出几分怨气,愈发坚定了要搅和了与王三的亲事,给妹妹许个好人家的心愿……

    嗯,可以在军中找,不求家世多高,要紧的是对妹妹好,能顺着妹妹,家里人口要简单,不能有难侍候的婆婆,更不能有象池荣珍那样讨厌的大姑姐小姑姐……最好连妯娌也没有……不过这点有些难,独子不从军,一代单传又参军的,着实是太少……得让二哥一起相看,他认识得将官更多……

    心里有事,又是很放松地状态与自己妹妹聊闲天,池荣厚说着说着,就卡壳了……刚才说到哪里了?

    “说少阳城的rou火烧,皮薄馅多,一咬满嘴油……”

    池荣娇笑着提醒,小哥哥说得好诱人,她都嘴馋了呢!

    “对对,可惜得现做现吃,趁热吃,凉了就没味道了,不然我就带些回来给你尝尝了!”池荣厚有些惋惜,“不过,那些糖火烧也还行,凉着吃,脆硬中带着白糖甜和芝麻香,也不错的……你尝过了没有?”

    先前他使人将自己从少阳城带来的东西,好吃的好玩的,一股脑地都先送过来了,其中有些少阳城的点心和糖火烧,不知妹妹吃了没有。

    “还没有……”

    池荣娇摇摇头,扬声喊丫鬟:“红缨!三少爷刚送来的东西收在哪里?”

    进来的却是绿殳:“大小姐,红缨去大厨房取晚膳了,东西是奴婢与她一起收下的,您要取什么,奴婢这就拿来。”

    这就要取晚膳了?初夏天长,看上去天光还大亮着,时辰却不早了……

    池荣娇吩咐绿殳去将吃食拿上来,对池荣厚道:“小哥哥,你不用陪我用晚膳,吃完糖火烧,你还是去正院陪母亲一起用膳吧,你不在府里,她很挂念的。”

    用的是商量的口吻。

    亲生的四个孩子中,池夫人最喜爱最宠的就是小儿子池荣厚,最不得她欢心的是女儿池荣娇。

    “你呀,真愿Cao心!整天怕这个难过怕那个伤心,就不知道想想自己!见不得别人难受,自己受委屈就能忍着?”

    池荣厚微叹气,这孩子,处处想让母亲高兴……似乎不知道自己委屈不委屈……

    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也不等她的回答,自顾说出打算:打算:“我陪你用完晚膳,再去正院,陪母亲说会儿话,用些宵夜……放心,我会哄好她的,不会让母亲生气。”

    兄妹俩正说着话,就听外面一阵细碎凌乱的脚步声,尽量压低仍能听出怒意的小声讲话声……好象在说生病、膳食什么的……

    出什么事了?

    池荣娇一怔,她听出那声音是一等大丫鬟红缨,红缨素来稳重,能经事,不会有点小事就咋咋呼呼的……

    “谁在外面,进来回话!”

    不待荣娇开口,池荣厚面色不悦高声喊道,他倒没听出是红缨的声音,只觉得妹妹这里的丫鬟太没规矩了,应该敲打敲打,主子在里间,她们居然敢在外边喧哗呃,红缨冤死了,哪里喧哗了,明明是太气愤才嘀咕了几声嘛!,不听话眼里没主子的,趁早打发了出去!

    池夫人主理内宅,内院的下人仆妇自然是以她为重,因着池夫人的态度,下人们最是趋炎附势,对名义上的大小姐也甚是轻慢,好在有池荣勇与池荣厚护着,三省居里又安插了他们的人照应,那些个下人仆妇不敢太放肆,不然,荣娇的日子还要不好过。

    看来小爷这些日子太和善了!这些墙头草又全倒一边了!不知道服侍谁谁就是她的主子!

    池荣厚心头火起,不打算善罢干休,杀鸡儆猴,撞上来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轻饶了!

    池夫人是当家主母,又是他的亲娘,他纵然对她待荣娇的态度有千般的不满,也不能非议长辈,更没法子硬逼着她对荣娇好——荣娇是无辜的,是娘亲不应该迁怒于她。

    母亲心里也有苦处……涉及父母关系,做儿子的不好多说,但怪罪在荣娇身上,却是母亲糊涂了!

    “大小姐,三少爷。”

    进来的是红缨与绿殳,这两个是服侍池荣娇的一等大丫鬟。

    红缨眼圈红红的,看上去哭过的样子,绿殳强装平静的脸上暗藏气愤……

    怎么是她俩?

    池荣厚心中一凝,这两个,是最不应该轻怠的!红缨与二哥ru娘有关,而绿殳,则是他安排在妹妹身边的……她俩应该是最忠心不过的,纵然是母亲有意,也不可能轻易地就拢络了过去。

    “说!因何事?”

    他收敛了笑意,沉声问道。不管是谁的人,对妹妹不敬,服侍的不用心,一律打发了!大不了再换人进来就是。

    “……”

    红缨的眼神却瞟向了池荣娇,欲言又止。

    “有事直言,小哥哥不是别个。”

    池荣娇心里咯噔一下,红缨之前是去大厨房取晚食,难道是在外头与人争执口角了?红缨是个沉稳不惹事的,不会主动招惹是非……

    “回大小姐、三少爷……奴婢事才去取晚膳,只有白米粥……大厨房的管事说,夫人吩咐,大小姐肠胃不适,这三天的份例取消,只给白粥,其余的,一概没有……”

    红缨的声音低了下去,忍不住带出几分哽意——夫人这是又无缘无故地罚大小姐禁食,不给饭吃!

    哪有这样的亲生母亲!

    “肠胃不适?三天只给白粥?!好,好!真是好得很!”

    池荣厚气极反笑,母亲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她除了会禁食禁足罚跪外,还会什么!

    +++++++++++

    池荣厚冷笑之后,压住了心头的火气,转身对着池荣娇露出温和的笑意,自嘲道:“修身养性,我的城府还是不够,妹妹别笑话……我的份例可取来了?”

    最后一句是问红缨的。

    他之前说了要留在三省居用餐,让人将他的份例一并取来。

    红缨摇头:“……厨房那边不给,说是康嬷嬷吩咐要送到正院的……”

    池府平素若无事,各院均是分开用餐的。夫人最宠三少爷,他出远门回来,定是希望能一起用膳的,有那样的吩咐也不稀奇。

    ……

    池荣厚心中滋味复杂难明,说不出的难受……母亲对他是慈母,对嫡亲的女儿却……

    “让闻刀去取!再加四个菜,要蜜炙丸子、核桃鸡丁、素拌三丝,再清蒸条鲳鱼,没有新鲜的鲳鱼换条糖醋鲤鱼也成……让他告诉厨房的管事,半个时辰之内不能做好送进来,小爷让她明天去庄子种田!”

    红缨和绿殳告退,下楼找闻刀。

    “妹妹……”

    池荣厚叫了声妹妹,看荣娇一脸平静,着实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类似这样的被生病被禁食不是头一回了……始作甬者是他们的母亲!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子不言父过,明知她错了,偏又不能打骂,连据理以争的申辩都是错的,不孝的!

    “妹妹,你别难过……今天晚上我就去找母亲,你身体好了,不需节食,反倒要好好补补。”

    池荣厚知道荣娇心里肯定难过的要哭了,自己的安慰不知有没有用,“有哥哥在呢……以后我让人每天送你最爱吃的过来……我把闻刀留给你使唤,大梁城酒楼饭馆的拿手菜,让他全买了送进来……”

    瞧着他郑重其事的模样,池荣娇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心里暖暖的:“哪用得着每天从外头买吃的?别担心,我没难过……”

    她真的不那么伤心难过了……

    以前母亲这样做,她难受地恨不能死去……这一次还是难过的,却只有很少的难过,心头前所未有的生出了忿怒。

    “嗯,不难过。凡事有哥哥在。”

    池荣厚顺着她的语气,哪里会不难过?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这样对待?

    妹妹就是懂事,怕他担心,跟着难受,每次在母亲那里受了委屈,都不跟任何人诉苦……

    见她谈笑宴宴,是真的平静淡定,不象以往强装欢颜……

    池荣厚心里且喜且忧且酸,百般不是滋味,既为妹妹的不在意不伤心松口气,又心酸不已,再多的情份也禁不起母亲这样的搓磨,妹妹的不在意,是不是对母亲再无孺慕之情了?

    池荣娇见哥哥边说话,边偷眼打量自己的神色,知道自己今次的反应与往日略有不同,他是在揣测自己的真正心思,也不说破,落落大方任他端详。

    至于池夫人康氏,她不将自己当女儿,自己也没必要硬要往前凑,与人家培养什么母女情份!

    对她莫名又让自己被生病喝三天白粥的做法,池荣娇真心觉得池康氏脑子有问题了!她也没打算象以往那样听话,真的老老实实喝三天稀粥……

    茶水间有炉灶,有米有面,有点心蜜饯,好吃的东西有不少,做什么她要傻傻地饿上三天?虐待自己?

    从她记事起,母亲对她就百般看不顺眼,她做什么说什么,永远一无是处,永远都是错的,不说是错,说了也是错……

    原先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不能令母亲满意,于是就愈发地努力,被母亲训斥责罚,非但不敢吭声,还要几番反省自己,对自己愈发严格,希望总有一天,母亲能给她一个笑容,一句温和地赞赏……

     p;没有!她努力了那么久,她对她不象母女,倒象仇家……看她的眼神是赤裸裸,不加任何掩饰的厌恶!

    是厌恶,是憎恨!

    哪怕对庶女池荣珍,她虽不喜,冷淡疏远,却还留了嫡母的面子情,至少面子上还要做做戏,在下人仆妇面前留些脸面,对自己,干脆连一丝脸面也不给的。

    池荣娇自打生病后,这两三个月的时间,没事就会回想起自己过去十三年的林林种种,冷静地象看一本故事书,点点滴滴翻了一遍又一遍,她终于明悟了,池夫人对她,不是严格要求,不是望女成凤,就是实打实的厌恶,虽然这厌恶的理由太不可思议!

    以往的池荣娇被渴望亲情的念想蒙蔽了眼睛,根本没想到母亲将自己当仇人,现在知道了,悲伤还是有的,却不象以前那么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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