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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跟承乾宫、坤宁宫呈三角分布,只稍半刻钟脚程就能到。
她对坤宁宫比对承乾宫熟悉得多,后者一年到头她都不回几趟,坤宁宫倒是几乎日日到访。
坤宁宫的宫人对她的突然到访早已免疫,很多时候若不是沈天瑜特地遣人通知,他们就不会特地进屋通报,沈天瑜路过时行个礼也就回头继续做事了。
入宫直走,绕过正殿,穿过一条回廊就是魏安澜的内殿,这会儿她才刚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男人的笑声。
门口的使人见到她,匆忙行礼,沈天瑜抬手阻止他进去通报,径直进了去。
两个通身气质斐然,华服锦绣的男人正坐在福榻上有说有笑,一个温柔端庄,一个美艳大方,皆是眉目如画,如仙人下凡。
见她进来,他们才连忙放下手上忙活,笑盈盈地迎到她身边。
“参见陛下。”
沈天瑜扶了一把,偏头挨个在他们脸上亲上一口,逗得人眉眼弯弯。
“不知羞。”
陆宁玉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凌厉Jing致的桃花眸微微弯着。
与魏安澜的温柔俊秀不同,他生得富贵明艳,通身都是顶级世家公子的贵气,张扬锐利的美貌与他眉间点的红金花钿相得益彰。
沈天瑜轻笑一声,又亲了一口抿着嘴偷笑的魏安澜:“阿玉怕羞,那就少要一下。”
如此,他倒也不羞不恼,显然是早就习惯了自家妻主这德行。
不点而艳的薄唇轻轻落到她额前,他眸中含笑:“如此,臣侍唯有自己来讨了。”
魏安澜无奈地打断他们似乎还想继续下去的胡闹,同时摆手示意宫人摆好餐桌:“好了,别闹了,时候不早了,陛下饿了吧?先用膳。”
沈天瑜轻笑一声,反手在陆宁玉腰上轻轻掐了一把,没再多说,引着两人入座了去。
自打在东宫起,沈天瑜就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连带着如今两个夫郎和几个孩子用饭都会习惯闲聊两句,沈天瑜不喜欢吵闹,但也不喜欢过于安静,她需要身边有人气,这是如今皇宫众人心中的一把尺。
魏安澜给她夹菜,边就说起了今日选秀的情况,陆宁玉也夹,不时接过哥哥的话头说下去。
“今年总共选了三位新人,分别是兵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大将军家的小公子,皇商楚家的小公子,都是家教极好,端正清俊的公子。”
“我瞧将军家那孩子很不错,看着活泼,心性也好,臣侍想陛下陛下会喜欢的。”
他俩你一言我一句,倒是比沈天瑜来得有兴致,皇帝本人却一直埋头干饭,半晌才抬头轻飘飘地瞥他们一眼。
“朕纳新人,你俩这么高兴做什么?”
两人顿时噤声,相视一眼,皆露出苦笑。
魏安澜垂眼继续给她夹菜:“陛下这话说的,这纳新人既是不可避免的,我兄弟二人即便心中再不情愿又能如何?本就在年纪容貌上敌不过新人娇嫩,若再无理取闹,岂不是既丢了份,还要丢了陛下的心?”
陆宁玉也放下筷子给她舀汤,嗓音压低:“不给陛下添堵添乱,打理好这后宫,抚育好皇子,便是臣侍二人能为陛下做的全部了。”
身为男子,他们有太多不能言说的不得已,身居高位后如何为妻主排忧解难,让她无后顾之忧,便是他们的责任与分内事,闹小脾气拈酸吃醋这些事,他们早过了年纪。
况且即便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到头来顶多也就会成为床上说荤话时的小情趣,一切都尘埃落定。
沈天瑜拧着眉,她的筷子不知何时放了下来,成了指尖不断扣响桌面,这是她开始烦躁的前兆。
“若是这样,这次选秀便作罢,原本就是为了让你们少应付那些老娘们儿闲言碎语我才同意选这玩意儿,若是选了反倒让你们更不快,岂不就完全本末倒置?”
两个男人又互看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到惊骇之色。
魏安澜脸都白了几分:“陛下!万万不可!事关国体,岂能儿戏?陛下的心意臣侍都懂,但兹事体大,陛下万万不可任性!”
陆宁玉眼尾常年含着的笑意也消失殆尽:“殿下说得对,陛下,臣侍二人虽说心酸,却也是真心希望陛下身边多几个贴心人儿,这才千挑万选出来三人,这样陛下才能堵住朝堂悠悠众口,多些安宁不是?”
这些大道理,沈天瑜听了就烦,她最烦听这些话,也觉得十分没有道理,只让她觉着自家夫郎并不将她放在心上,她身边有多少新人他们都无所谓一般。
她想发火,心底那股躁动险些压制不住,可转眼看见他们微红的眼眶,愁绪万千的眼底,她心里的气又跟被扎破的牛皮袋一样漏光了。
“要知道就不当这皇帝了。”她闷声道。
“陛下……”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一人一边拉住她的手,皆是眉头轻颤,泫然欲泣。
沈天瑜很泄气,却又明白跟他们发脾气是不讲道理的,唯有站起来冷着脸道:“让内务府不急着送新人,且让公公先带他们养着xue罢,朕还有事,要先回御书房了。”
说着便不顾他二人惊骇,广袖一甩便快步离开,她怕她多呆一秒便无法控制自己。
她来得有多快活,走的时候也就多干脆,只是脸上的神情截然不同,将沿路的宫人们都吓了一跳,连连避让,生怕触了今上的霉头。
沈天瑜郁闷得要命,一路上不知故意踢飞了多少颗石子,回到御书房后也是直奔内寝,却发现这边也人去楼空,郁闷之情更重。
“你,太傅什么时候走的?”
被点名的小侍猛地一哆嗦,连忙跪下小心回报:“回陛下,您刚离开,太傅擦了擦身便走了。”
“可有给朕留下什么话?”
“回陛下,不、不曾。”
眼见沈天瑜脸色越来越黑,那小侍浑身已抖成了筛子,这时沈天瑜的贴身尚宫进来,才摆摆手解救了这可怜的小孩儿。
陈尚宫上前弯腰轻声道:“陛下,御膳房送了杏花酪,要不要吃一碗?”
这是沈天瑜打进宫起就最喜欢的甜品,每每她心烦意乱不想做事,尚宫们就会叫一碗哄她。
沈天瑜本来想骨气硬点说不要,让陈尚宫知道她真郁闷,可她刚要开口,林尚宫就从屏风后端着碗进来了。
而且不是一碗,是两碗,ru白的色泽泛着香甜的的光芒,直接把沈天瑜的眼睛勾走了。
于是到嘴边的拒绝转了个弯,瘪瘪嘴成了:“吃就吃吧……”
两位尚宫相视一笑,上前将碗递给她,立在她两侧直到她将两碗都喝完。
用过喜欢的甜品,沈天瑜的心情rou眼可见的好了,陈尚宫当即趁热打铁,在她想起坏事前抢先道:“陛下,太傅阁下临走前让臣转告您,记得批今儿的奏折,阁下说明儿要来检查,若是陛下做得好,会有新的奖励。”
这下沈天瑜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了,眉间Yin霾消散,弯着眼笑:“老师当真这么说?”
陈尚宫颔首微笑:“臣不敢妄言。”
这无疑是一管鸡血,沈天瑜站起来,拍了拍衣袖往前殿去,两位尚宫紧随其后,沈天瑜又忽然停下来,回头指了指林尚宫手上的碗。
“朕还想喝。”
林尚宫面露难色:“可陛下已经喝过两碗……再喝怕是要闹……”
最后两个字吞没在沈天瑜逐渐垮下的嘴角中,林尚宫眼看着自家陛下刚好些的脸色又垮下去并满脸委屈,心底当场软了。
她无奈妥协:“臣知道了,但陛下要好好工作哦?”
沈天瑜来了个瞬间变脸,满意地哼哼一笑,转身坐到主位上拿起一本奏折开始看。
两位尚宫相视一眼无奈一笑。
她们作为沈天瑜这边的老人,这么多年也拿她这招没办法。
2
沈天瑜认真工作起来就会极其专注,且她既然答应了文澄景要好好处理,那就必然会仔细完成。
以至于连魏安澜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等她回过神来时,这人已经不知在旁边喝空了一盏茶。
沈天瑜下意识眉头一皱,偏头不看他:“怎么来了?”
魏安澜自打嫁给她,被她甩冷脸的时候就少之又少,沈天瑜虽是天生一张冷脸,不爱笑也鲜少有鲜活表情,可魏安澜知道这人的心是热的,而且心很大,从不会因些事跟人急眼。
因此这会儿被她冷落,他便一些局促无措起来,期期艾艾地坐到来到她身边坐下,小指小心地勾住她的衣袖,水润的桃花眼盈着一层水光,红唇微抿,可怜地看着他。
“臣来给陛下赔罪。”
沈天瑜不为所动,换了一本走着继续看,但也没有甩开他的手:“何罪之有?皇后言重了。”
魏安澜‘呜’一声,俊美温润的脸被伤心愁绪铺满,他无措地绞了一圈衣摆,挨过去小心地搂着她的手臂,将脸靠在她肩上。
“阿瑜,我错了,别这样同我说话,我很难过……”
沈天瑜:“……那你们说那话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难不难过?”
魏安澜在她面前素来柔软,甚至有些多愁善感,与在他人眼前绵里藏针的软刀子两幅面孔,沈天瑜随口一句话就能勾动他的情绪。
他容貌不及陆宁玉秾丽,却独有一股如玉温润的美感,这是为沈天瑜独爱的,他每每要撒娇,就弯着眼睛软软一笑,沈天瑜就什么都依他了。
这会儿难过得要哭也一样,沈天瑜是受不了他露出这般隐忍悲伤的表情的。
“我、我是皇后……我不能拈酸吃醋,不能儿女情长,兹事体大,万事要以皇家为重……我不能任性……”
他说着,嗓音一哽咽,眼泪就大滴滚落下来了,意识到自己失态,他连忙放开她的衣袖,别过头抬袖挡脸。
沈天瑜一下慌了分寸,挥袖对底下宫人低声呵斥:“还看?下去!”
她连忙搂住他,语气当即软得不行,方才的冷硬早已不见踪影。
“好念念,我错了,我不该凶你,是我无理了,你别哭,要罚我也好,别哭。”
沈天瑜见不得自己的男人在床上以外的时候哭,魏安澜眼泪一下来她的心就慌了,捧着人的脸吻他shi润的长睫,将泪珠逐一吻去。
“你知道的,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气你们不在乎我,不是故意闹你的。”
“我明白,所以左思右想才过来了,阿瑜知道,我和宁玉都是爱极你的,若不是朝中压力,我二人如何不想过这样三人的和谐日子,非要给自己添不痛快,让年轻貌美的公子来分走你的心?我们不愿让自己在你眼中成为怨夫、妒夫,才不约而同……”
沈天瑜叹了口气,搂着他吻下去,堵住这些让人听了糟心的话。
“好了,这事儿就过去了,这事儿不怪任何人,我如何能不晓得?我们没错,新进来的几个孩子也没错,我不气了,你也不许难过,揭过去了,可好?”
魏安澜这才真正露出个笑来,美眸与嘴角都弯起,他和陆宁玉都是沈天瑜最喜爱的唇形,上薄下厚,形状既不刻薄也不过于柔软,笑起来有些微微的rou感,十分可爱。
沈天瑜极爱他的笑,总是忍不住要吻他,而他也总是纵着她,任她对自己的嘴唇又吮又咬,想来也因此他的唇才会在成亲后显得愈发丰润。
“好,过去了,阿瑜不生我气就好,我还担心阿瑜今晚闹脾气,十五也不到我宫里来。”
每逢初一十五是皇帝必须到皇后宫里的日子,往年沈天瑜跟他闹小别扭的时候,碰上这两晚也不会去陆宁玉那,就自己在御书房窝一夜,让人哭笑不得。
沈天瑜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昨夜不还说受不了了,让我今晚不许闹?”这话说着,她的手就已经不安分地从他腰上滑到了tun部,隔着好几层华服轻捏一把那藏不住丰满的tun。
美人哼哼一声,顺势搂住她靠在她肩上,任她为非作歹,一双美眸跟要润出水一般,他红了脸颊耳尖,小声反驳:“床上的话……不做数的……”
结局自然是又被沈天瑜摁着一顿吻,弄得身子敏感的小郎君气喘吁吁,脸红心跳,揪着她肩头的布料腿软不能自已。
尽管很想就在这原地办了他,可沈天瑜瞄了一眼案几上还剩一半的奏折,只能压下心里那股邪火。
“休要再勾我,这会儿还要忙,晚上再弄你个荡货。”
她压着嗓子,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骂他一句,魏安澜听得腰又是一软,下身猛地颤了颤,呜咽一声将脸埋进了她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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