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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筹这一日让下人搬来弓箭架,突然问道:“兰儿,我带你去江南,就我们俩,不带其他妃嫔,好不好?”
宁兰愣了一下:“为什么?”太子守不住洛阳了吗?
太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让她挑弓箭。
结果宁兰还没出声,太子又自作主张,替她挑了落日弓。
她那日在围场柔韧而坚定的样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她被他私藏|独有,他想再好好看一看那一幕,回味当时的惊艳与体会现在自己独独拥有她的满足感。
宁兰接过弓箭时手腕一沉,差点握不住掉到地上。可是太子要看,她不得不努力。
少女唇色苍白,脸色也有些发白,努力了半天,却根本拉不开分毫,毫无当日飒爽美感。
贺兰筹脸色有些变了,他鼓励道:“兰儿,别紧张。你再试试。”
宁兰从太子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满,她身体其实很难受,但是太子要她拉,她只能尽量从虚弱的四肢里攫取一点力量,脏腑因为紧绷有些疼痛。
贺兰筹等了许久,没想到她竟然确实拉不开落日弓,脸色沉了下去。
过了一会,吩咐宫女给她换了一个普通的弓。
宁兰费劲了力气,脸色愈发苍白,结果还是拉不开。
后来又换了女子用的小弓,不仅依然拉不开,少女因为持续使力,身体早不是当初健康,心口疼得蹲了下去,呼吸急促而紊乱。
贺兰筹怒意勃发,甚至一声没有关切她,转身离开了箭场。
魏南在一旁为难地想,殿下一直喜欢那个光彩四射的弘安侯女,像一朵华彩绽放的花中之王。又是他亲手喂她喝下一碗又一碗忘魂散,折了她的翅膀圈在身旁,亲眼看着这朵花凋零。只是如今,他却又受不了这样的宁兰。
男人的心思,也真是难猜啊。
太子拂袖而去,宫女也不敢喊太医。免得又被挑刺说区区一个侍妾,自以为身子金贵。
宁兰蹲了好一会疼痛也没有减轻,只能强撑着站起来,捂着心口慢慢走回了自己住的简陋的寝室。
侍女急切道:“姑娘你今天哪怕是疼死,也应该撑着撑开箭弓,让殿下脸色好看一点啊!你怎么能这样不上进?万一殿下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宁兰轻轻微笑:“他本来就不是真的喜欢我,害怕什么呢?”
现在只不过是自己发现了,原来他喜欢的只是心目中的那一个想象中的人。
他没有足够强大的心态支持心爱的女子发光,既想要她的光芒,又为了安全感要将她攥在手里,不惜光彩窒息,还嫌弃她不发光了,这不是很矛盾么?
被这样的人喜欢难道是件什么了不得的好事吗?
宫女被她气得把盘子重重放在桌上就走。
*
贺兰筹Yin沉着脸听属下汇报了元扈传回来的军情,霍宁不愧是霍氏子孙,带着西海军队越过了铜川。如果河津、晋城失守,洛阳就只剩黄河天险了。
贺兰筹一面往这两座城池增派军队,一面命令元扈回援。
元扈禀告他想兵行险着,霍宁进攻河洛,他就绕开西海军队,进攻雍凉,来个围魏救赵。但是被贺兰筹否决了。
虽然贺兰玺逃走时没有带元露,元国公和他的几个孩子都在洛阳,但是贺兰筹并没有办法把他们作为人质牵制元扈,毕竟元扈是私生子,看得出来对自己的兄弟姐妹并没有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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