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家家家养桑蚕,城里人家都会织布,丝绸是最顶尖的,由于织坊流水线式的生产,使得丝绸的价格也下降了,马上要进入夏季,丝织品是最好卖的。
而苏州府一带种植棉花比较少,需要从外地进购原材料,所以从江淮以及周边府城进购棉花也带动了周边的城市,其他地方也并非没有这样的织坊以及成衣坊,建康府也形成了,只是织造在苏州府有良好的先天基础,如今就发展更好。
沈陵做好资料的收集整理,这些数据的作用在于了解整个行业的大概成本,然后根据价格水平,定制的税需要达到两个效果,一是打压目前织造业的盛况,二是不至于让织造业完全无利可图。
太高的税等于直接把织造业压垮,太低的税额又达不到想要的效果。
没想到继从文之后,还搞起了经济,想当初自己也就不过学过一点简单的,如今定个税,等于自己在谱写经济学。
沈陵相信那些经济学原来也不是一开始就跳到凯恩斯理论上去的,也是从最基础的开始,沈陵把自己浅薄的一些知识也都记录下来,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定价方式对不对,但总要有摸索才行。
如果他的定价是成功的,沈陵也希望对未来经济学的发展有所帮助吧。
他们在苏州府也未能待多久,调查完就立即动身回京,只待了七日,在路上三个人讨论了一下如何定税。
沈陵心里是已经有了一套雏形,比例税率肯定不行,目前价格不公开透明,只能按照定额税率。不过还是要回去和大人商议一下。
他们这一趟回来,正好赶上京城最热的日子,沈陵刚到京城便收到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他家也未回
,径直先前往尚书府。
户部的钱大人在前些日子上奏了定税之策,丝毫没有按照他们约定好的,等沈陵从江南回来之后再一道商议。
左尚书见着他赶回来这般狼狈,纵有不满也消散了几分,到底也是看在他这般勤恳的份上,道:“本官也想为你拖延时日,奈何户部不声不响便上奏了,工部总不好什么都不做,哎,本官也告诫过你,这一来一回太过耗时。”
沈陵心中也透着凉意,似是有一腔心意被辜负了,此时倒也不是追究的时候,道:“谢大人为下官着想,敢问,如今圣上可是定下?”
左尚书摇头:“还未,朱侍郎亦是呈上一份,不过圣上还未决断。”
未决断便好,沈陵恭敬地把自己在路上整理出来递上去,言辞恳切:“大人,还请您过目一下,若未经实地探查,下官觉所定之税难以服众,下官走访苏州府最大的织坊和制衣坊,所作之记录皆在其中。”
左尚书先是简单翻了一翻,再抬头看着满身汗水,明显是黑了不少的沈陵,内心亦是有几分复杂,这般年轻人委实难以令人厌恶,做事情有理有据,不信服都难。可惜到底年轻,不善钻营,于人心之险恶还稚嫩了一些。
左尚书的书房中有风扇,沈陵奔波了一日,还有些喘,却不敢松懈。
左尚书又细细看了他的定价之法,比起他这份,他想想户部递上去和自家递上去的,真是像小儿科,舒了口气,动了几分恻隐之心,道:“本官今日便替你呈给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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