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间交手的两人动作快得顾珠根本看不清楚,眼见铁柱占了上风,踩着院子中间的石桌便跳上半空,一脚特么的要踢掉郭叔叔的脑袋,顾珠心都提到嗓子眼去,高声喝道:“铁柱你给我过来!”
瞬间,顾珠就看见半空中几乎滞空的铁柱立马极限扭了一百八十度的腰,收了那长腿,然后站在地上看他。
“你给我过来,你不是说你腿疼吗?我看你一点都不疼,罚你中午不许吃饭!”顾珠一大早吓出了一身冷汗,生怕铁柱这傻了的人形杀器干出点儿什么错事儿,声音气极,训完才走过去对郭管事说,“郭叔叔你跟他干什么呢?他就是一个傻子,下手没轻没重的,以后可不要跟他这么玩儿了。”
郭叔叔是大饼爹的朋友,顾珠从小也是被这位叔叔看着长大的,感情很不一样。
郭管事素来冷着的脸上露出几分温和的笑,做了个揖,回说:“好的,只是没想到一个乞丐身手如此之好,像是专程练过。”
顾珠仰头看着好像对铁柱有些起疑的郭叔叔,顿了一下,笑着瞎掰道:“郭叔叔,你也知道他从前被人伢子卖来卖去,天天在街口表演胸口碎大石呢,肯定是从小就锻炼过的。”
郭管事淡笑不语,看了一眼那被小侯爷骂过以后就肩膀都耷拉下来的傻子,又跟小侯爷顾珠做了个告退的礼,声线没有太多的起伏,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即使这样,那以后若是能看看这铁柱胸口碎大石的本事,我也算是心服口服了。小侯爷,我还有些要事,便出去办事去了。小侯爷也要出去?”
顾珠巴不得,连忙摆手:“去吧去吧,回来给我带三串糖葫芦呀郭叔。我嘛,我就去泷大哥哥院子看看,今天好像有热闹哈哈。”
郭管事想了想,点头说:“白天去可以,记得带上灵哥儿,不要去偏僻的院子,前几日府上还有个孩子丢了,府上如今还在排查。”
顾珠可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儿:“是哪个丢了?”
郭管事却摇了摇头,说:“此时与侯爷无关,是个下人的孩子没了,兴许只是贪玩出去丢了,总归已经报了官,侯爷不必Cao心。”
顾珠乖乖点头,目送郭管事离开后,顾珠立马回头拽着铁柱的手就往明园外面走,碎碎念地教育道:“以后再敢随便跟人打架,你就死定了!”
顺便叫住发愣的灵哥儿说:“灵哥儿你做什么呢?快走,别一会儿赶不上热闹了。”
瘦瘦小小的灵哥儿黝黑的尖脸上连忙挤出个笑来,将颤抖的手藏在长长的袖子里,小跑着追上去,说:“欸,来了!”
顾珠瞧灵哥儿脸色不大好,说:“你身子不舒服吗?不然你回去休息,我让铁柱跟着就好,他贼拉厉害,要是有人敢再拐我,他当场表演胸口碎大石,也能吓跑两个坏蛋哈哈。”
灵哥儿一向很爱听小侯爷说俏皮话,觉得可爱到了极点,但今天却心不在焉,他疯狂的想要去那枯井再看看,必须得保证没人发现的了井里的东西才是:“是的,我、我身体不大舒服……”
“那你早不说,快回去歇着,我走啦。”顾珠随意地摆了摆手,又目送灵哥儿那可怜兮兮的小孩离开,瞧见那可怜小孩的背影,再看看身边即便傻了也威风不减的铁柱,真是恨铁不成钢,说,“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灵哥儿多懂事,从不给我惹麻烦,你以后要是再乱跟别人打架,我就真给你穿女装,然后找人给你画下来,日后天天拿你黑历史威胁你,知道了?”
顾珠说完,哼哼唧唧拉着铁柱往大房那边走,然而铁柱这时候矫捷身手也没了,萎靡得像团被风揉了一下午的小小草,开始夸张地一瘸一拐跟在顾珠后面。
顾珠无语之余忍不住又对铁柱摆出个漂亮的笑脸:“哦,现在记得你腿疼了?晚了。”
铁柱塌着肩膀:“对不起,岁岁。”
“不听不听。”
“我错了……”
“哼。”
顾珠一路逗着铁柱,看铁柱哭丧着脸他就憋着乐,好不容易到了大房这边的忠义堂,还没踏进院子,就听见里面吵吵闹闹跟菜市场一样,有熟悉的女声尖着嗓子大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有意思吗?!凭什么卖家里的东西不跟我们二房商量?我不同意!这偌大的家业,也有咱们二房一份,就算我没有,我那三个儿子可都是顾家的种,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丢了东西!”
“要卖自卖你们的东西,得把我们二房那一份划拉出来!”
“没错,你们不仁,我一个妇道人家,还不能要求分家吗?!左右你们是要饿死我们二房的,那还不如趁早分家!”
好家伙,顾珠在门外就听见去世二伯那个受宠姨娘的声音。这人真禁不住念叨,他似乎昨晚才模模糊糊想起二房那群人来,今天二房的蓉姨娘似乎就带着自己的儿子们上门,大张旗鼓要跟加了BUFF的泷大哥哥P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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