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婴又走上来,陪侍在她的身边,两人便越过秦王,带着宫人们往后园去了。
宋婴唇角含笑,嗓音清润,如珠落玉盘:“草民是第一次见到秦王殿下,倒与想象中不同。”
郑嘉禾目光扫过周遭景致,闲闲问道:“如何不同?”
宋婴道:“素闻秦王殿下弑杀之名,其战功赫赫,名震西北,草民便以为,殿下总该是……”
他顿了一下,笑说:“今日一见,倒觉得秦王殿下比传言中要亲和许多。”
郑嘉禾扬眉:“你是不是想说他凶神恶煞,可止小儿夜啼?”
宋婴连忙告饶:“太后赎罪,是草民僭越了。”
本就是闲聊,郑嘉禾倒不会因此生气。何况说的是杨昪,又不是她。
郑嘉禾回忆了一下:“他从前读书读得也很好,是后来才弃笔从戎的。”
宋婴眉目低垂,神色不动,却暗暗把这话记在心里。
听这意思……太后与秦王以前似乎很熟?
……
杨昪望着二人走远。他看着他们又开始说笑,郑嘉禾侧耳倾听,一副认真专注的模样。
小人。
礼部选出来的探花郎,就这本事?
余和眼观鼻鼻观心,跟个木头似的站了一会儿,见自家王爷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方小心翼翼地开口:“王爷,咱们现在是……”
“随便逛逛吧。”
杨昪眯眼看了看刺目的日光,大步离开暖阁。
刚走没两步,迎面走过来一个一身暗红官服的官员,身边还带了一个身穿蓝袍的青年。
杨昪随意看了一眼,是礼部员外郎。
还真是说曹Cao曹Cao到。
礼部员外郎老远看见杨昪,当即加快步子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秦王殿下!”
杨昪顿住步子。
礼部员外郎躬身下拜:“下官参见王爷。”
他指了指跟自己一同过来的蓝袍青年:“这是今年的新科进士,第二甲第一名,名叫赵湛。”
赵湛拱手:“草民拜见王爷。”
杨昪嗯声道免:“什么事?”
礼部员外郎直起身子,道:“下官也就是刚刚才得知,这位赵郎君来自并州……”
赵湛腼腆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信封:“这是草民家中族长的举荐信,还请王爷过目。”
并州,赵姓。
那是杨昪的母家。
杨昪神情平淡,伸手接过信封,当着他们的面拆开来看。
礼部员外郎恭维道:“当初阅卷时,下官就对这位赵郎君的文章印象深刻,刚刚得知他是王爷您的亲族,那就难怪了!”
的确是杨昪母家的人,按血缘关系,似乎要称一声表侄。
这么大的表侄。
杨昪把信交给余和收着,背过一只手,照常勉励一句:“不错。”
他想了想:“认识宋婴吗?”
赵湛接话道:“王爷可是说今年的探花?草民与他住同一家客栈,倒是还算相熟。”
“他才学如何?”
“这……”赵湛迟疑。
礼部员外郎连忙道:“论文采,应是赵郎更为出色。”
杨昪“唔”了一声,神色不动,显然不信他的话。
就仿佛在说,既然赵湛更好,为何名次还排在后面。
礼部员外郎踌躇片刻,犹豫道:“这位宋郎,虽文采稍逊一筹,但胜在相貌风流……也不算辱没探花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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